这便是说给容悦听的,容悦便叫周济送他颜珠夫妇出宫。
李德全方满脸堆笑道:“皇上叫主子去乾清宫一趟。”
容悦瞧了眼西洋座钟,方才未时,却不敢不应,忙理了理发鬓,往乾清宫去。
在西暖阁稍等了片刻,思勤便迎她去东暖阁,皇帝正坐在御案后看折子,听到请安声抬起眼来。
见她穿着件金色百蝶穿花绲玄色边的旗袍,发髻上戴着一只缧丝四翅金凤钗,并几把赤金簪子,自然还有那只鸳鸯点翠双股钗,黛眉纤长,唇上点了正红色的胭脂,宛如娇艳欲滴的红樱。
端的是明**人。
皇帝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在膝头坐下,一手拾起她下颌说道:“怎的平日不见你这样打扮?”
容悦笑道:“今儿弟弟和弟媳妇来,总不好太简单了。”
皇帝茶褐色的眸中似是燃起墨焰来,揽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只在她耳边喷吐着热气:“朕本想今儿晚上去你那儿,可实在等不及。”
容悦听到这话面上红透,避开脸去,皇帝却迫她回头与自己对视,语气灼热似滚炭一般:“想不想朕?”
容悦何脑海中浮起的却是木兰阁那个小院,这一恍惚落在皇帝眼中,那两团火苗为薄怒所助越灼越盛。
皇帝双臂一展将人抱了起来,容悦忙伸手环住他脖颈方不至掉下去,皇帝尚未走出一步,只听外头李德全的声音:“太子爷,您别着急,奴才先去通禀一声。”
皇帝似一下子泄了气似的,将她放了下来。
容悦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皇帝走至书案后,整理了下衣衫方冲外威严说道:“叫他进来。”
太子穿着件天蓝色龙褂,腰上系着黄带子,足蹬小鹿皮靴,头戴一顶镶蓝宝石的缎帽,上前先给皇帝请了个安。
容悦屈膝道:“给太子请安。”
太子又拱了拱手:“给母妃请安。”
皇帝方问:“这会子你应该在庭院中练习射箭,怎么过来了?”
太子朗声禀道:“回皇阿玛,儿臣已练习过射靶,现下已近申时,儿臣本来在毓庆宫等候皇阿玛去考校四书,可没见皇阿玛御驾,因惦念皇阿玛御体,便过来请安。”
皇帝倒神色如常,说道:“朕被几件政务耽搁了,”说着招一招手:“经书带来了么?”
跟着太子的侍读忙躬身捧上一部《孟子》,皇帝几乎日-日考教,自然知道进度,翻到新学那一页,问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此段何解?”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