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吴惜柔来,那就等于变相的承认和接受,皇帝眸色一沉,皇贵妃已道:“大胆,你敢违背老祖宗的意思不成?”
容悦正要张口,却听皇帝吩咐容悦道:“这事交由你和宜妃办罢,需用什么人和物,找李德全去办。”
宜妃和容悦忙都应了是,又打发和萱与李德全一道去一趟恭亲王府将吴惜柔接来。
皇帝和皇贵妃去了东暖阁等候消息,皇帝走前又留话说:“你们不要过于为难,实在办不妥,就来回朕。”
宜妃笑道:“皇上言重了,为皇上分忧本是咱们分内的事。”
容悦面上却隐有些沉重,她素来不大存得住事儿,这差事如此难办,不由她不忧虑。
皇帝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率先回暖阁去,廊下只剩下了容悦和宜妃在。
宜妃才道:“这差事棘手的很,你可想好了,那吴惜柔与爱新觉罗家是灭门之仇,若有个万一,这罪名砸下来,你我两个加起来怕都担不起,即便老祖宗瞧见人好松了口做侧福晋,咱们也是落个里外不是人。”
容悦说:“我知道,我只是想,或许这位吴小姐……并不想做福晋。”
宜妃双手本笼在紫貂暖袖中,闻言伸出葱段般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点一下,笑道:“你脑子进水了?常宁这样公然违抗老祖宗为她请封,让她一朝从教坊司的玩物摇身一变成王府福晋,这样好的机会,她会错过。”
容悦眉头忧色渐浓,是啊,这世上谁不想过好日子,得一个高地位,有万贯的家财,自己那想头怕才是真疯了。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笑道:“李公公多半晌才能回来,走,咱们先去劝劝老祖宗。”
宜妃不是推事儿的人,当下只好与她先一道回了暖阁,再相机行事。
苏茉儿与裕亲王福晋一左一右服侍孝庄梳洗通发,孝庄披着件银灰色缎面袄,转头望着窗外。
外头一钩明月高悬,落下遍地银霜,映的窗前梧枝影影绰绰,仿佛鬼魅。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见是容悦和宜妃,只唤容悦道:“你那日吹得那首曲子,再给我吹一遍罢。”
容悦了然,福了一礼,解下腰间玉笛,缓缓吹奏一曲佛曲。
这下倒叫宜妃干着急,她可是得了皇命的呀,见容悦安心吹笛,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静静候着。
容悦技艺虽不醇熟,但笛声中毫无淫俗之气,满心里都透着干净,明透。
孝庄透过窗户,瞧着跪在院中那个颀长身影,不由想起多尔衮,常宁性子随他,她本该知道的。只是为何偏偏是个罪臣之女,可即便罪臣之女……总也好过叔嫂相对的绝望……
一曲罢,孝庄喟然长叹一声道:“你们叫人去接那吴惜柔了?”
容悦回道:“是,臣妾想着,总该叫老祖宗看看人,若是那吴惜柔果然存着异样的心思,必逃不过老祖宗的慧眼,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若是她也对恭亲王一往情深……”说到这,嗫嚅着没说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