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萱掩口笑道:“格格真是料事如神,正有一封呢。”说着从素色绣折枝海棠的罗袖中抽出一封书信来。
容悦忙打开来上下浏览一遍,笑说:“燕琳姐姐信上说,吴贼遭天谴,南边大局已定,原打算回来省亲,只是目下还有许多流窜的乱军匪类,路上不大安宁,姐夫不放心,只好再等一阵子等南边大定了才好一道回来呢。”
觉罗氏念了声佛道:“这样说,到底是天下太平……”话音未落,只觉腹部传来淅淅沥沥断断续续的抽痛,不由双手拖住隆起的肚子。
容悦也看了过来,见她不住呼吸深长,怕她就要临盆,忙命丫鬟去叫婆子来,将她抬回原本预备下的产房。
原先的稳婆也一概是全的,觉罗氏入夜开始作,第二日凌晨生了个六斤重的儿子。
因在国孝里,也只有几家相熟的来恭贺法喀弄璋之喜。
小少爷取名哈钦,满语有快乐吉庆的意思,本是钮钴禄府长孙,自然希望他能得祥瑞笼罩。汉语名字取一个喆字,同样也是祈求吉祥的名字。
家中添丁,容悦少不得又把心思又挪到哈钦身上,每日里看顾着牙牙学语的婴孩,时间打的倒也快。
小婴儿讨人喜欢起来那叫一个可爱,讨人厌的时候同样不含糊,法喀只看了两日新鲜,便被孩子成日成夜的啼哭,吵得心烦不已,一度提出将孩子养在容悦处。
觉罗氏哪里舍得,容悦也怪他胡说,只笑说:“若将来有个十个八个的,着实看顾不过来推给我也就罢了,只这一个,休想就甩手给我。”
觉罗氏听见这话才松了口气,法喀则负气甩身出府去。
容悦只好安慰觉罗氏两句,觉罗氏有子万事足,姑嫂二人笑笑罢了。
直到将哈钦哄睡了,容悦才回木兰阁去。
觉罗氏初为人母,看顾孩子也不甚得法,忙了一整日,这会子便要拖着疲倦的身要去梳洗,便有小丫鬟来禀报说:“爷叫来告知太太,晚上就睡在外书房了,让您早些安置,不必等他。”
觉罗氏不禁抬手揉着后颈,丫鬟鞠春眼尖,上前为她捏肩膀放松。
“都谁在跟前伺候?”觉罗氏问。
那小丫头欲言又止,呐呐不言。
觉罗氏心中敞亮,丈夫本就是那样的人,况憋了这么久,极是不易了,就由着他这一两日,待富哥儿大些了再作打算,想到这挥手叫那丫鬟退下。
却说皇后殁后,钮钴禄府失势,原本对法喀百般逢迎的那起人自然转了风头,巴结起新近得宠得势的佟家,法喀十分无聊,每日私下里蓄养些歌舞伎取乐,有几次孔嬷嬷看的紧,便几乎要同孔嬷嬷翻脸。
容悦训斥过两回,也无甚效果,也只能极力拘束他,等哈钦满周岁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