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捏了捏宁兰的手,一手捂住腹部,紧蹙双眉,一脸痛苦的躬下身子。
一旁宁兰忙搀扶住她,冲小赵子道:“赵公公,我家姑娘身子不适,只怕见了太皇太后驾前失仪,也坏了他老人家赏花的兴致,还请您先行回禀太皇太后,待我家姑娘好些,再前去请罪。”
她这话说的大声,意在引人注意。
那小赵子听她这话,竟露出几分焦急,容悦几乎就可以断定,此事定有蹊跷。
“太皇太后传召,岂能说推就推,姑娘也忒儿戏了,还是再忍忍,这便到了,到时候太皇太后见了您,再给您传召御医诊治,咱们才能脱开干系,否则,只怕连钮钴禄娘娘也要受牵连的。”那赵公公更是一迭声催促起来。
容悦连连后退,那小赵子竟要扑上来,宁兰呼道:“皇宫禁苑,你要做什么?”
容悦心道,此地已近御花园中部,若真有外臣在此处,看到他二人与一个太监扭作一团,难免损及自家名声,可仅凭她二人,擒住一个青年太监绝非易事,只好先使计拖延,指望和萱已找到姐姐,尽快来施救,于是道:“赵公公莫急,实在是我此刻腹痛难忍,可否容我缓上一缓。”
小赵子狐疑的看了看她,见她额头汗珠如黄豆般,其痛苦不像装的,犹豫着答应休息一会子。
容悦悄悄拔下嵌赤金绞丝灯笼簪在手里,那内侍刚好一回头收在眼里,心中了然,五官狰狞变形,容悦和宁兰到底是女子,大为惊骇。
那人伸手擒向容悦,却被宁兰斜刺里刺过一根尖利的银簪子,岂料那人竟懂些拳脚功夫,一闪身避开,反手擒住宁兰手腕,容悦大骇,撤足后奔,却因宫鞋难行,崴了脚,摔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噗裂空之声,一枚石子击中小赵子腿弯,后者一下子跪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身影极快闪至身前,一记铁拳击出,那太监摔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竟硬生生被打落两颗牙齿。
那青衣人接着栖身上前擒住那太监肩膀,咔一声,卸了他一臂,再去捞他另一只臂膀。
那太监也非等闲,左腿跪地,一个旋身,右腿横扫。青衣人纵身一跃,却也放开他臂膀。
小赵子突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刺向容悦,青衣人一惊,栖身过去,将容悦护在身后,却给小赵子让出一条生路。后者急忙夺路逃命。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青衣人见小赵子跑远,才扶起容悦,声音中难掩担忧,又带着两分焦急:“你不知皇兄要带群臣来此赏花,所有女眷都在慈宁花园吗?”
容悦看清那人面孔,原是顺治爷第五子,钦封了和硕恭亲王的常宁。
三藩之乱他请命去前线争战,太皇太后心疼孙儿本不允准,奈何他竟一连在慈宁宫外跪求两日,太皇太后没法子只好答允了他,在宁南靖寇大将军多罗顺承郡王勒尔锦麾下听命,这时节回来定是为了太皇太后的万寿节了。
容悦惊魂未定,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张了张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常宁问一边上的宁兰:“还能走吗?”
宁兰到底胆大一些,点点头,道:“能!”
“众臣此刻怕已在园中,你必须赶紧离开这,若叫人看见,这辈子都成笑话了。”常宁说着搀扶容悦离开。
怎奈容悦方才崴了脚,花盆鞋也不便行走,常宁一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转头冲宁兰道:“跟上!”
他自小在后宫长大,这御花园更是蹿来跳去,熟悉程度堪比自家后院,捡那僻静荒疏之处走,想是抄了近路,不多时,便见排排朱红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