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灰沉肃着一张冰雕的脸,一步一步走到了伊如跟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才对傅生说:“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我手底下的人,让她发了疯。”
傅生吹了一下枪口,好半晌,才说:“我真想知道,是谁告诉你,我是朝晨的死对头?嗯?”
这话,他并不看着伊如,但冷灰知道,他是对伊如说的。
傅生从他们身边走过,临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我是他的对头,也是他的朋友。生儿,我于你,也是。……今天我们可以彼此拿枪向着对方,赶明个,你在朝晨那里混不下去了,你却也可以来我这儿,做我的人。”他嘴角渐渐起了诡异的笑,“一切都不是绝对的,一切都不是。”
言毕,门口已然没有了任何踪影。
冷灰没想到傅生这么容易就走了,但无疑这样的结果是如他所愿的。
他急忙的去看伊如,发现伊如已经晕过去了,并且嘴唇泛青。
对她为何这样,他当下便猜到了七八分,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出了新会所。
天气黑压压的阴霾。
回到家,冷灰将伊如扔到了她的房间,转身就去找了朝晨。
他敲门,只听到了淡淡的一声:“进来。”立刻便推开了门,一眼就望见,朝晨,正站在窗边儿,看着天,脸上是不染尘世的表情。
“朝先生……”他的口气有些急,不似平日的他,但说事还是很有逻辑,最后总结道,“伊如中了傅生的毒针。”
在听前因后果的过程里,朝晨剑眉一直是皱着,这一霎那,却不轻不淡的松开了,“人家说,救一个人,救的好,是恩德,救不好,是麻烦,看来,我果然不适合救人。”
“朝先生……现在怎么办?”
朝晨似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她,先控制一下她体内的毒。”走到门口,他说,“他这是要我去找他。”
朝晨对身边的人十分的好,他只会对敌人狠。所以,冷灰从不怀疑,朝晨会去找傅生,要解药。
只是……傅生,怕不那么容易给。
一转眼,伊如的房间里。
只有伊如与他两个人。伊如自醒来以后,便迷迷糊糊地承受着噬心之痛,短短时间,她已经满头大汗,痛苦地揪着手下的床单,难受得几乎要掉泪。
“活该。”朝晨看着她淡漠的撂出了字眼。
他拔掉她/胸/口/的银针,看到了不该看的,偏目光一点也不浑浊,他只是说自己的:“上次陈娇的事儿也是,你非要让自己落得遍体鳞伤,你才痛快。下一次,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去撞南墙,只要你提前告诉我了,我就能确定,是你一心不想活,那我正好省了心,就成全你了。”
伊如再糊涂也知道/胸/口/一/阵/清/凉,如今听了他的话,她更是感到羞怒:“朝晨,我讨厌你,你走开……”
明明是生硬的话,这时候出口,声调硬生生变了一个味。
虚弱,无力,撒娇。
像是:女孩,正对她依赖的男人,闹脾气。
朝晨想忍住笑,却没忍住,但也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无奈地看着她,似自言自语:“我真是招来了一个小疯子。”
伊如说完话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这什么声音!
接下来,她赌气地不说话。其实很想问,我怎么还没死……
朝晨将刺进她肌肤里的银针,一根一根地拔出来,神情专注得蛊惑。伊如本来是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可就这一眼,便让她移不开眼。
“轻描淡写的一眼,念念不忘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