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也听不懂。从来不是有慧根人,也不曾皈依任何一门宗教。此时却好像被这环境里物事合起来施了催眠术一般。
她起身。
只穿了棉布袜子,踏着有些冷意木地板。因为长久踩踏擦拭,地板光滑极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她走格外经心。殿门前有人跪坐。她稍后位置停住,依样跪坐下来,双手合十。
心内闷痛感渐渐消失……线香味道浓郁,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低头翻包之际,前面有人递上一方手帕。屹湘先就看到了那只手腕上淡金色珍珠串。心跳几乎是空了一拍。
“Lara?”她忘了接手帕,瞪着面前这位通体黑色、面上只化了淡妆女子,不是汪陶生是谁?
“嘘!”汪陶生比了一个噤声手势,示意她移步。
屹湘擦着鼻子,随汪陶生穿过走廊。被这意外邂逅弄,走这有着国宝级木雕廊子里,她也没抬眼再细看。只看着汪陶生那依旧窈窕身段,不禁叹息。
一路跟汪陶生走进偏殿去,等候这里,是两个陌生面孔。但见她们俩进来,倒上热茶。
屹湘打量着屋内槅扇,土黄色底子上金碧辉煌日式绘画,精细华美,只听汪陶生低声说:“……还要一会儿……今天看起来还好……”回头见她只是坐着,又说:“你殿前吹了这半日冷风,可不要感冒怎?喝点儿热茶暖暖、去去寒。”
屹湘这才知道刚才自己那副不着调模样,想必汪陶生看了个从头至尾。她倒不觉得难为情。道过谢,拿起茶杯来喝。极品冻顶乌龙。她差点儿要赞一句好。想想又忍住。
“你住井村家?”汪陶生问。
屹湘猛想起早上超过去那辆香槟色宾利。
“我只看一个侧影,觉得像你。镇上几户人家,井村家古屋做了民宿。好像生意还不错。”汪陶生说。
屹湘有些不安。
汪陶生看看屹湘表情,淡淡一笑,说:“我私人度假,放心我不会跟你聊工作。”
被看穿心思,屹湘有点儿尴尬。汪陶生这样老姜面前,她就只有老老实实干脆缴械投降份儿。根本不必费力掩饰什么。只不过她也是私人度假,遇到老板……她咳了一下。
汪陶生回头看了随从仆妇一眼,问:“夫人常用枇杷膏带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