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以我现如今的实力，对上你不吃力，所以也无所谓抗衡……而是碾压！”

最后二字一出口，李然勃然大怒。

“放屁！！”

造化境大成修士的自尊和这一周忍受的屈辱彻底被引爆，全部气势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完全释放。

天地变色！

空气凝滞！

整个金玉堂，包括玄心宗门下弟子，顿时被这股突如其来出现的造化境大成修士气势碾压得窒息当场，心惊不已。

李然双手搓出湮灭之盾，飞身射向近在咫尺的陆航之，口中怒喝：“你这个强逞口舌之能的狂妄之徒！我倒要看你拿什么碾压我！！”

面对来势如电的李然，陆航之眼皮微抬，双目生辉，一股强大的魂道力量震荡虚空。

精神恫吓！

李然眼看湮灭之盾就要取到陆航之的首级，突然间，一股浩瀚恐怖到极致的力量自虚空中的出现。

时间被静止了一般；

陆航之突然从眼前消失；

代之的是虚空泛起涟漪和褶皱。

一点白光，带着让李然全身心僵硬的大恐怖突如其来地袭击封死所有方向。

李然目光呆滞，全身僵硬！死死盯着破碎虚空而出的一指白骨，深刻感受到那根指骨中蕴含的毁天灭地的惊世之力，心神彻底崩溃，满眼恐惧绝望地看着指骨一点一点靠近。

心脏……

一点一点收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术法不知不觉消散；

陆航之也在这一刻收起了精神力。

噗通！

李然全身上下湿哒哒的，仿佛刚刚被人从水里拎出来一样，硬挺挺地跪倒在院子里，双目惊恐圆睁，双手撑地，仿佛窒息的溺水者，佝偻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一派死里逃生的模样。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加脆弱。”

陆航之看着李然，失望地摇了摇头。

精神恫吓铭刻的一指白骨虽然强大，但是堂堂造化境大成修士，不应该这么难看才对。

自己当初被征战魔神锁定的时候，虽然狼狈，但是瞬间就从术法的震慑状态中挣脱出来。

李然此时此刻的表现，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精神力不够强大，心灵有破绽。

一个精神力不够强大的人，更加没有资格指导玄心宗门下弟子。

陆航之起身走向门外。

他知道，此时此刻，李然的自信已经被彻底粉碎，不可能再有胆量对抗玄心宗，对抗自己。

“等等！”

就在这时，李然终于清醒过来，满脸泪水，狼狈地叫住了陆航之。

陆航之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曾经传授过我空间术法，我不会留你到现在的，刚才只是一点小的教训，没有用到灵宝，如果动用灵宝，我有上百种手段将你击杀当场。”

说完，再度举步。

“……等等！”

李然剧烈喘息着，咬牙喊道：“让我加入青龙卫，我要加入青龙卫，我求你，我只求加入青龙卫，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说到后面，已经是声泪俱下。

察觉到李然的异状，陆航之忍不住回头看了李然一眼。

后者戾气全消，哭得稀里哗啦：

“师傅，不要扔下我……呜呜……师傅不要……再给我一个机会……呜……我要加入青龙卫，我一定可以成为合格的青龙卫，不给师傅丢脸……呜呜……师傅……我错了……我不该杀人的……我不会再犯！求师傅不要赶我走！！呜呜！！！师傅……”跪在地上的李然，此时就跟个孩子似的，什么冷酷、阴翳、狰狞、算计，全部消失，只剩下苦苦哀求，完全沉浸在过往之中，不能自拔。

陆航之凝视一阵后，深深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对李然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然被自己击碎了心防后，释放出了心中压抑多年的负面情绪，同时也道出了当年他成为青龙团军团长弃徒的缘由。

这一往事，成为李然心中的过不去的槛，也成为李然品性大变的导火索。

这次惨败！

李然终于放下一切。

但是……

之后究竟是向好的一面发展，抑或变得更加暴戾，破罐子破摔，很难评断。

陆航之停下脚步，望着李然。

最终，还是决定帮李然一把。

与其任由李然自己顺应天命，有一半的可能性彻底堕落到人形的阴暗面，陆航之还是希望李然能够重新拾回自我，重新变回青枫大陆那个自己刚刚认识的时候酷酷的老师……

“李然。”

陆航之用上精神力量，传音道：“你真心想加入青龙卫？”

李然哭声渐弱，露出一丝喜色，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磕头跪拜道：

“弟子李然是真心想要加入青龙卫，求师傅成全！”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必须从一个普通的青龙卫做起，你愿意吗？”

“是！师傅，弟子愿意！”

李然完全将陆航之视作青龙军团长，郑重其事地擦干泪痕回答。

“行。”

陆航之点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青龙卫的正式成员之一，但是……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知悔改，胡作非为，你将永远被驱逐出青龙卫的队伍，永生永世，不得再进青龙卫！”

“弟子李然，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