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
苏槿言听到季策叫她的名字,慌乱之中差点把推车打翻。
那医生黑着脸说:“走开,别在这里碍事。”
苏槿言不愿意走,死死的抓着季策的手,哀求的看着医生,“我就在这里陪着他不行吗?我怕他疼。”
季四会怕疼?
医生‘嗤’笑一声,不过看到苏槿言颤动的眼眸,莫名其妙就心软了,“一会儿别乱吼乱叫影响我,不然让人把你扔出去。”
苏槿言点点头,“我会安静。”
医生不再管她,用镊子夹了棉花团过来擦伤口,那棉球按在伤口上没一会儿就全红了,捏一下都能滴出血来。
很快白色托盘里就堆满了被血水浸透的棉球,想起季策朝自己腿上开枪的画面,苏槿言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等到伤口不怎么流血之后,医生用酒精球擦拭伤口,昏迷中的人身体突然一抖。
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很用力,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苏槿言连忙出声安慰,“四少别怕,子弹取出来就好了,槿言和宝宝在这里陪着你。”
昏迷的人能感受到疼痛,却不一定能听到别人说话。
医生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却意外的发现季策似乎真的平静下来了。
手术刀消毒之后,切开伤口,刚刚才止住的血又喷了出来。
医生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换了钳子把伤口撑开一点,血立即从伤口里涌出来,画面稍微有些重口。
苏槿言一直哭哭啼啼的,医生以为她会叫唤,谁知道一点动静没有,这样最好,省的大呼小叫的影响他。
枪是季策自己开的,他又不傻,懂得避开要害部位。
镊子在伤口里试探着,找到了子弹,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子弹取了出来。
两条腿里的子弹都取出来之后,医生开始缝合伤口,之后就是消炎,然后两条腿被缠上几层纱布。
做完这些,医生把手套脱下来丢在托盘里。
刚才还以为苏槿言坚强,没想到哭的面前都快变成水潭了,医生无语的翻着眼睛,“放心,死不了。”
苏槿言哽咽着说:“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情况吧!”
这医生脾气似乎特别大,对苏槿言没一点好脸色,“就看伤口会不会感染,如果感染的话,让人去叫我。”
医生走了,其他人也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苏槿言和季策,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四少,呜呜,你不要丢下我……”
“哭什么,爷还没死。”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苏槿言猛然抬起头,“四少,你醒了?”
刚才疼的半死季策都没醒,却被她哭哭啼啼的吵醒了。
没办法,这是他的心肝宝贝疙瘩肉,听她哭的这么伤心,四少心疼的要死,逼不得已只能醒过来了。
看着苏槿言肿的老高的眼睛,他心疼的说:“宝贝儿,你把眼泪都哭干了,我儿子在你肚子里吃什么?”
苏槿言知道他在逗她,见他说话也提起不起力气,慌忙用袖子擦擦脸,“我不哭了,四少疼不疼?一定很疼对不对?”
才说不哭的,可是想到刚才取子弹的画面,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人的哭功季策是见识过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扶我起来。”
苏槿言哽咽着说:“你起来干什么?你腿上有伤不能起来,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苏槿言!”
季策无奈的叫住她,“你过来。”
苏槿言走回来,握住他抬起的手,然后听到他说:“头低下来。”
苏槿言低下头,被他轻轻吻住嘴唇,“傻丫头,我们不会有事的,信不信我?”
“嗯。我相信你。”
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掉在脸上。
季策心疼的要命,用力亲了她几下,然后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肚子说:“希望是个男孩儿。”
苏槿言不哭了,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之前都说喜欢女儿的啊!
只听季策歪着嘴角说:“你这么爱哭,将来肯定要生个小哭包出来,要是个女儿,她一哭我还不心疼死了?”
苏槿言忍不住笑了,“那要是个儿子你就不心疼了?”
季策霸道的说:“要是个儿子我就不怕下不去手了,他要是敢给我哭哭啼啼的,我就扒了裤子打他屁股。”
苏槿言捂着嘴笑,“四少,你好偏心。”
“那必须。”
季策咧嘴笑笑,可这一笑牵动了伤口,疼的满头都是汗,苏槿言担心的说:“四少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这会儿季策也不硬扛着了,虚弱的笑着说:“宝贝儿,快给爷亲两口,止止疼。”
本来是想安慰苏槿言,谁知道她当了真,捧着他的脸就吻上去,“四少,有没有好一点?”
看着女孩儿真挚的眼神,季策心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