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并没有立刻回去,为官之道,必要的矜持还是必须保持的,关键还有,他和严小时、杨威的考察工作还没有结束。
严小时瘦了不少,尽管化了淡妆,但因为夏想离得近的缘故,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疲惫和眼神中的憔悴。也是,她一个人在燕省拼搏,心事又重,又没有知心朋友,再苦再累也一个人承受,而且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确实身累心累。
也看了出来,杨威对严小时迷恋得不行,脸上的笑容一直盛开,跑前跑后十分殷勤,严小时却还是淡淡的神情,对杨威没有一个笑脸,只有面向夏想的时候,才微微有点笑意,但也很勉强。
夏想心中叹息,严小时是所有喜欢他的女人之中,心里最苦的一个。她对他的态度转变完全是因为古玉,但现在古玉已经出国,似乎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大山没有了,实际上他也清楚,他和她之间还是隔着千山万水。
夏想一行站在一处高岗上,远望一望无际的草原。3月的草原,还是一片枯黄,雪还未化,冷气逼人。草原风大,吹得严小时风衣的下摆急速摆动,平白给她增加了出尘之意。
“有时想想,出家也挺好。”严小时突兀地就说了一句,“草原确实辽阔,让人也心胸开阔了不少,我决定,投资5000万,要在大草原上建造一座世外桃源,用来安放我的梦想……和爱情。”
最后一句说得荡气回肠,就让夏想也心中一动,不由暗叹一声,说道:“小时,不要太累了自己。凡事看开就好,欢迎你来天泽投资,以前的许多事情,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杨威在一旁看了看严小时,又看了看夏想,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抹浓浓的失望:“夏市长,严总,我到旁边抽支烟。”他笑了一笑,独自跑一边伤心去了。
杨威留恋花丛多年,自认万花丛中过,寸草不沾衣了,没想到对严小时一见钟情,而且爱得不得了,真让他动了娶她为妻并且为她收心的心思。不料严小时心有所属,竟然还是他最尊重的夏市长,就让他心里很不好受。没办法,谁让夏市长太优秀了。而且也不怪严小时,毕竟她认识夏市长在先。
算了,多情自古空遗恨……还是彭云枫识趣,一路小跑过来递上风衣:“夏市长,风大,小心着凉。”第二秘的称号不白叫,他比徐子棋还有眼色。
徐子棋面有愧色,小声对彭云枫说道:“秘书长,我得向您多学习,刚才我也想到了,但行动上慢了一步,还是没能做到眼到手到。”
彭云枫拍了拍徐子棋的肩膀:“也就是夏市长用人比较宽容,子棋,你很幸运。”
这一句话意味深长,徐子棋不免汗颜。
夏想接过风衣,替严小时披上,严小时点头致意,又说:“再走走?”
夏想知道她的意思,两人就朝草原深处走去。徐子棋算是开窍了,忙告诉司机开车跟上,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以便领导走累了随时要车。他和彭云枫、杨威就跟在后面。
夏想和严小时边走边谈,说起了严小时最近的生意,还有范睿恒和范铮。
生意一切都还不错,严小时也是资产过亿的亿万富姐了。但财富的增加显然没有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她比夏想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多了太多的心事和愁眉。
还好,说了一会儿话,严小时可能又觉得和夏想之间恢复了以前的感觉,笑问:“古玉出国,是不是因为她对你失望了?”
“她想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早就对她说过,她想走,我绝不拦她,给她想飞的自由。”夏想也笑了一笑,“古玉太单纯了,她的心里藏不住忧伤,不象你,你有时太累了自己。”
“我愿意,要你管!”严小时突然就娇嗔了一句,“女人和女人不同,男人都想有新鲜感,要是全世界女人都一样,男人还会喜新厌旧?”
夏想就伸伸手,无奈地笑了。
严小时继续说:“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一个人苦了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一边假装对你好,还和你同住一屋,假装柳下惠,一边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你说换了是你,会不会也对生活失望,而且好象心里有什么东西打碎了一样?”
夏想无言以对,他和严小时在京城宾馆的一夜,确实是波澜不惊的一夜。和古玉之间发生的事情,有意外也有命定的巧合,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该来的总会来,不该的来,就也许永远不来。
“晓木现在怎么样了?”夏想很久没有梅晓木的消息了。
“他回京城了。”严小时轻轻摇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对他没有感觉。别提了,因为和梅晓木没成,范书记还冲我发了一通火,说我眼太高,心太野,不现实。”
说范书记而不喊姨夫,由此可见在严小时心目之中,范睿恒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范睿恒不但现实,而且还是太现实了,他以前对严小时就是不冷不热,又见有机可乘,就想让严小时和梅晓木结婚,也好借机和梅家联姻。堂堂的范书记,也有看不清形势的时候,就算严小时嫁入了梅家,梅家也未必就能接纳他,家族势力对于联姻之事看得很淡,不会因为婚姻而改变政治立场。
况且他一直对严小时并不热心,严小时对他也没有多少亲情,嫁入梅家,能为他带来好处还是坏处还未可知。
从这件事情上夏想也对范睿恒看轻了一眼。
严小时近来和范睿恒来往很少,夏想也没有从她嘴得知多少范睿恒的动向。还好范睿恒担任省委书记之后,一直还算温和,也和夏想上一次利用刘俊事件试探他有关,让他知道在燕省想说一不二,很难,而且燕省离京城太近了,只有低调务实才能让中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