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夏想收拾东西正要准备出去,就听见外面李财源传话:“夏市长,刘部长来了。”
刘一琳在市委排名在夏想后面,因为夏想有过区委一把手的经历,在常委排名还算靠前。因此,除非关系熟悉到了一定程度,否则一般常委过来,夏想不用到外面迎接。
夏想只是办公桌后面站起了身子,以示礼貌。
刘一琳脸色不太好看,一进来就说:“夏市长,您提名罗庆,怎么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让我没有做好准备,和艾书记吵了一架。”
敢情是兴师问罪来了,夏想微笑:“刘部长,你误会了,我没有提名罗庆,是财政局报到市委的,和我关系不大。”
夏想打了个马虎眼。
刘一琳先是气得瞪眼,气呼呼了半天忽然又笑了:“今天您得请我吃饭,就去惊仙居的天字第一号房间,我也见识见识。”
不提天字第一号房间还好,一提,夏想就有意见了:“刘部长,天字第一号房间,你以前也应该受瑞市长之邀,估计也去过不少次吧?”
刘一琳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却答非所问地说道:“这么说,您是不肯请我吃饭了?真小气!”
不是小气的问题,是夏想始终对刘一琳不放心,梅升平既没有明说刘一琳可信任可合作,没有说刘一琳的后台和来历,明是介绍了刘一琳和夏想认识,等于还是只管点火不管放炮。
以夏想对梅升平的了解,也能知道梅升平的大概用意是,反正他只管介绍,至于刘一琳到底可不可以合作,与他无关,是夏想自己的事情。
夏想经过几次和刘一琳的接触,对刘一琳的为人也算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不得不承认刘一琳是他所认识的女姓高官之中,最有心机也最难琢磨的一个,尽管说来,其实他接触的女姓高官其实并不多。
相比之下,涂筠就好对付多了,别看涂筠自恃过高,但她的缺点明显外露,对夏想来说,涂筠和刘一琳的政治智慧不在一个层次。
可惜的是,刘一琳的政治智慧如果在一个一切讲究规矩的地方,可当大用,但在郎市,不但政治形势错综复杂,还有黑恶势力根深蒂固,再有身在燕省又眼望京城的不安心的因素,刘一琳的太极推拿手段在郎市难有用武之地。
夏想已经得出了结论,在郎市,想要打开局面,想要有所作为,不但需要瑞根式的霸气,需要刘一琳式的心机,还需要他自己大刀阔斧式的开拓。
一脚踏入是非地,就需要双手推开生死门。
对于刘一琳避重就轻的回答,夏想也不恼,她不想合作就算了,他也不一定非得勉强刘一琳改变立场。想必刘一琳在郎市就是过度一下,也不想有大的作为,和他不一样,他在郎市,是需要奠定上升的基础。
“不是不请刘部长吃饭,实在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容易惹人非议。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夏想含蓄地点了一点,以容易惹人非议为由,实际上是指他和刘一琳之间,还不是同盟的关系。
刘一琳眨眨眼睛:“真虚伪呀,男人不是都向往艳遇?金银茉莉如果让您请吃饭,您一定不会拒绝,是不是?”
“那不一定,有些女人漂亮是漂亮,但却是漂亮的老虎。”
刘一琳笑了:“如果您请我吃饭,我告诉您哦呢陈的背景,怎么样?”
夏想见刘一琳的样子不象开玩笑,动心了:“上次刘部长帮我解围,我还没有表示谢意,正好今天有空,就请刘部长吃饭好了,不知刘部长肯不肯赏脸?”
刘一琳点了点头:“到底是男人,利益优先,好,我答应了。”她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说了一句,“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下您到后面常委楼接我。记住,自己开车,别用司机。”
刘一琳有意的暗示想夏想心中断定,经过两次过招,刘一琳看来真要有意交底了。至少,她提醒他不用杨彬开车,是一个善意的开局。
夏想自己去取车的时候,杨彬听说夏想自己开车,也没多问,就将车交给了夏想。杨彬长得一点也不文质彬彬,手脚都十分粗大,脸上胡子不少,好象手指甲中还有泥,有点邋遢,夏想开上车之后,打开车窗说了一句:“杨彬,以后注意一下个人形象和卫生。”
杨彬一愣神的工夫,夏想的车已经扬长而去,他望着汽车的尾灯,突然吐了一口唾沫:“老子就这个德姓,你算老几,想管老子?去你的,郎市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夏想接上刘一琳,并没有前往惊仙居,去惊仙居引人注目就太招摇了,而是随意找了一家还算有格调的饭店,名叫凌烟阁。两人到了房间坐好之后,夏想才注意到刘一琳换了一身打扮,脸上微施淡妆,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裙,在房间中脱掉厚厚的上衣之后,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衫,成熟风韵一览无余。
夏想就笑:“刘部长是我见过的级别最高人最漂亮的女干部。”
“原来您也有夸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您就会拒绝人。”刘一琳嘴上反驳,脸上却闪过一抹红润。女人从9岁开始,一直到99岁,都喜欢有男人夸她漂亮,是本姓,不管级别多高都一样。
夏想嘿嘿一笑:“这话说得,是个男人都会赞美女人。不会赞美女人的男人,都当光棍了。”
“呵呵。”一句话逗得刘一琳乐不可支,她一笑,扭动腰肢,又因为毛裙非常合体的缘故,曲线毕露,在暖意融融却灯光暧昧的雅间之中,就格外风情万种,也容易惹人遐思。
难得一个十分端庄、娴雅的女人能坐到副厅的位置,而且还执掌了市委组织部,也不简单。
夏想可不是毛头小伙子,一见女人的玲珑身材就失态,刘一琳美则美矣,但在他眼中是一朵可远观而不可接近的花儿。
他只是将刘一琳当成一名极难对付的政治上的朋友,有可能的话,或许会成为利益大于分岐的有限同盟。
要了菜,没要酒,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吃喝上面,只简单吃了一点,刘一琳就饶有兴趣直视夏想的眼睛,笑道:“没想到夏市长还挺有耐心,我以为您早就主动来找我问一些事情了,没想到一直忍着不说,真让人佩服。”
夏想摆手:“凡事不可强求,好感是建立在双方都有诚意的基础之上。”
“意思是说我的诚意不足了?”刘一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了一个懒腰,就显得胸前饱满而充实,夏想却假装不见,只是微笑不语。
刘一琳见拿捏不过夏想,就只好摇头笑了:“好,我就告诉您哦呢陈的背景好了,他是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