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繁然轻轻地敲门进来,一脸关切的笑容,伸手递过一个盒子:“听说小夏的手机在水中泡坏了?正好我车上有一部,就拿来让他先用好了,没有手机,联系太不方便了。”
夏想表示了感谢,心想于繁然还真够细心的,连他手机被水泡坏的细节都记在心上,是一个有心人。
连若菡对于繁然的态度不冷不热,也没有同他说话。于繁然也只是冲连若菡微一点头,然后就自顾自坐下,说起了燕市的局势。
于繁然说,夏想听,不插一言。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在夏想面前,姿态很低,好象在向夏想汇报工作一样。
从于繁然的叙述中,夏想得出了结论,燕市的局势,现在正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基本上和他预料得相差不多。现在,他只需要置身事外即可,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而且他有理由相信,有许多人会抓着此次契机,名正言顺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因为有人要下台了,要落马了。
夏想正在思索燕市的局势,不料于繁然突然话题一转,说到了省里最近的动向:“崔向和叶石生有走近的趋势,叶石生最近和范睿恒疏远了不少,其中估计也有付先锋的影子……”
此话一出,夏想立刻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姓。付先锋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躲在层层幕后,指使别人向自己暗下黑手,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他误会中的自己和付先先之事,还关系到他一系列的重大举动,也就是说,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的,断绝了自己的前途,同时就等于完全断掉了叶石生和范睿恒之间的桥梁。
由此,付先锋就能从容地展开布局,在燕省和燕市经营他的势力,达成他的目的。
夏想暗叫一声好,付先锋不简单,有手腕,有心机,明是莽撞,实则暗藏杀招。在别人都认为他浅薄的时候,他却又完成了另外的布局,手段施展出来,总是一明一暗,让人防不胜防。
还好,有了于繁然的及时提醒,夏想就对付先锋的后手有了提防之心。
尽管他并不清楚付先锋是用什么条件打动了叶石生,他心里明白,付先锋所图谋的,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燕市了,而是燕省。掌控了叶石生,再有崔向在一旁附和,又有马霄响应,付先锋甚至可以撬动燕市的局势,打破燕市的平衡。
恐怕付先锋剑锋所指之处,将是由下马区到燕市再到燕省的一连串的局面,叶石生作为省委书记,当然是关键中的关键。
夏想大概理清了思路,心中对付先锋强烈的报复之心反而冷静了不少,不是不想找付先锋讨回一个说法,而是他心里有了更清晰的想法,背后对付先锋一刀的事情,就由卫辛去做好了,当面打他耳光的好事,还是自己亲手动手才解气。
付先锋不是想拉拢叶石生?好,他也光明正大地出面挽回叶石生的心,让付先锋的计策落空,想必付先锋看到叶石生和他渐行渐远,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会非常痛苦不堪。
于繁然见了和夏想见面的效果达到,就及时地提出了告辞。他相信经此一事,夏想对他的印象会有所改观。
夏想下不了床,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若菡替我送送于市长……”
于繁然可不敢当,忙说:“不用,不用!”
连若菡要是平常才不会和于繁然客气,夏想吩咐,她也就点点了头,说了句:“于市长慢走。”
于繁然心中感慨,再高傲的女子,也有低眉顺眼的时候。虽然他和连若菡接触不多,但一向清楚连若菡的脾气,对外人一向很少假以颜色。他在吴家远不算核心人物,连若菡不理他也是正常,就是一般的核心人物,省部级高官,连若菡不说话也不算什么,不想夏想一发话,她就立刻对他客客气气的,就不由不感叹夏想在连若菡心目中的位置。
到了晚上,吴家来人接走了小连夏,相当于默认让连若菡留下服侍夏想。古玉有点闷闷不乐地走了,走时还对老古说:“爷爷,夏想可是我们安排到总政医院的,怎么临了换了别人,没我们事了?”
老古倒看得挺开:“连若菡是夏想孩子的妈妈,她留下来名正言顺,你是他什么人?”
“哼,真是的,大不了我也给他生一个孩子好了。”古玉既是赌气,又是放心不下夏想。
老古脸色一板:“胡闹!他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你敢再去凑热闹,我打断你的腿。”
“打就打好了,反正有人想打断夏想的腿,没打断,你要想打断我的腿,我不反抗。”古玉诚心气老古。
古玉一说,老古反而又想起了夏想受伤事件的幕后推手,沉思片刻说道:“听说主凶没有抓住?这事,有点蹊跷,看来是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
“爷爷,你得出手帮夏想抓住凶手!”
“不急,现在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相信燕市和燕省,至少也要做出一个姿态出来。等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我再出面,就更有份量了。”老古一脸笃定,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小夏就有得忙了,他一病,牵动了太多人的神经。”
老古猜对了,晚上夏想的手机一通,就接到了无数人的电话!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叶石生!
燕省第一人叶石生的声音有点激动:“夏想同志,我代表省委省政斧对你表示慰问,你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一个党员干部的气节,为燕省所有干部做出了表率!”
叶石生的话为夏想的事件定了姓,是肯定和赞赏,是支持和认可,夏想就立刻表示了感谢。
“省委省政斧非常重视此事,已经指示省公安厅全力捉拿凶手,请夏想同志放心,省委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的血不能白流!”叶石生的话铿锵有力,听起来很鼓舞人心,但在夏想听来却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味道,他就知道,于繁然掌握的情况不但属实,而且可以断定叶石生已经向崔向倾斜了。
因为叶石生没有一句宽慰的话语,他说的话,全是以一个省委书记的立场出发,而不是以一个老领导的身份。由此可以推测,叶石生对他已经不如以前亲热了。
叶石生的电话之后,第二个打来的,是宋朝度的电话。宋朝度已经从最初的震怒之中清醒过来,在得知夏想并无大事时,心里宽慰了许多。他既没有批评夏想的冲动,又没有表扬他的举动,只是在简单问了问伤情之后,说了一下案情的进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