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经200亿资金的具体管辖权一事,夏想基本上摸清了常委会各个常委的立场,胡增周的势力也露出了水面。基本上在常委会的力量对比之中,他的力量最强,有6人。白战墨次之,5人,胡增周一系最弱,只有2人。
不过白战墨身为书记,因为一把手的权威和光环,完全可以化解他多了一人的优势。而胡增周一系虽然只有慕允山和滕非两人,但慕允山掌管组织部,人事大权在握。而滕非身为宣传部长,也是喉舌部门,可以说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看似力薄,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尤其是下马区作为新区,以后内部的人事调整应该不少,而对外的宣传工作也是重中之重,白战墨如果掌控不了组织部和宣传部,他的书记权力也是大打折扣。
有好戏看了,夏想对眼下的局势大感兴趣。胡增周也有一套,当时明明说是只提名了一个周立波担任区长,周立波同志当了陪衬之后,也不知采取了什么手段,慕允山和滕非竟然靠向了他,多少让夏想有点吃惊。
不过身为市长,总会有人主动靠拢,也在情理之中。夏想心中有数了,怪不得上一次开碰头会的时候没有慕允山,原来是白战墨有意为之。
他就一脸淡定,既不接慕允山的话,也不主动向常委会做出进一步解释,他知道,自会有白战墨跳出来解围,因为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白战墨,而不是他。
不少常委对慕允山和滕非的发言都大跌眼镜,都以为两人是白战墨的人,不想竟然不是。不过在座常委也很清楚市里的局势,微一思忖就明白了为什么,议论声就慢慢消失,然后目光都投向了白战墨。
基本上,慕允山和滕非的发言,虽然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但总体来说,还是不愿意让白战墨独揽大权,想让以夏想为首的政斧班子分一杯羹。当然他们也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出于平衡的角度考虑问题。
白战墨微微一怔,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慕部长和滕部长的提议,我也考虑过,不过因为投资商的坚持,也只好让步。下马区刚刚成立,一切要向经济建设要政绩,为了投资,做一些必要的让步,满足投资商的一些不太合理但却合情的要求也是有必要的。如果在座的各位也能拉来投资,不要多,有10亿以上,我就可以给予他极大的自主权,相信夏区长也会赞同我的看法。”
白战墨想拉夏想当挡箭牌,夏想才不会上当,呵呵一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白战墨没有得到夏想正面的积极回应,有点尴尬地咳嗽一声,就将不满发泄到了滕非和慕允山身上,表面严肃地说道:“既然大部分常委赞成提议,今天的议题就算正式获得了通过。”
慕允山和滕非对视一眼,两人都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们尊重集体的决定,不过还是坚持认为必须区政斧要介入的看法。”
话说得委婉,但和保留意见是一样的结论,白战墨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夏想抱了无所谓的态度,始终没有表态,让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如果此时夏想反击,就能扭转局面,将200亿投资的政绩分一杯羹,但他好象一点也没有利用慕允山和滕非提出反对意见的意思,他的态度耐人寻味,不但让白战墨的支持者不解,也让傅晓斌和卞秀玲十分纳闷。
最郁闷的是慕允山和滕非,他们以为有他们出头,夏想应该能够及时借势打力,来一出精彩的反败为胜,不料夏想一点也没有朝气一样,仿佛根本没有发现眼前的机遇,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让二人大惑不解的同时,又无比沮丧。
他们抱定了夏想也是被迫无奈才接受白战墨的提议的想法,也是出于平衡的角度考虑,不想让白战墨一家独大。如果助夏想一臂之力,夏想插手200亿投资的话,肯定会和白战墨产生矛盾,他们此时表面上是帮了夏想,实际上还是想让夏想和白战墨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之时,他们好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坐收渔利。
就算夏想清楚他的目的,但眼前的利益为什么不要?慕允山和滕非就对夏想的政治智慧深表怀疑。
亏了胡市长还夸夏想如何有才能,如何有眼光,今天一见,不过如此。
夏想才不会理会慕允山和滕非的猜测,他有他的步骤和计划,不能因为他们两人的意见而改变策略。不过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立场,以后再行事就要多一层考虑了。
下午上班后不久,夏想在办公室正和陈天宇、谢源清谈论工作,秘书晁伟纲汇报说,财政局局长施长乐前来汇报工作。
来得挺快,夏想一笑,昨天向白战墨汇报了工作,今天常委会一开完,就又向他汇报工作,次序分明,并且安排有序,可见施长乐同志也是一位有心人。估计也是听到了常委会上的一些风声,他就暗想,是有心人就好,怕就怕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
谢源清分管财政,就留了下来,陈天宇回避,回了办公室。
施长乐40岁开外,微胖,头发稀少,脸上的总是挂着一抹浅笑,给人的感觉不真实。他一进来就先恭敬地叫了一声:“夏区长!”然后又冲谢源清点点头,“谢区长。”
夏想点头示意,谢源清却只是冷冷看了施长乐一眼,一点回应也没有。
施长乐被谢源清的冷冷的目光一扫,心中一跳,心思立刻就快速转动起来。
施长乐昨天刚向白战墨汇报完工作,今天下午一上班就听到风声,说是在常委会上白书记在夏区长的退让之下,还受到了来自滕部长和慕部长的质疑,就让他立刻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施长乐原本以为白战墨身为书记能够掌控一切,夏区长不但年轻,又是二把手,他就主动向白战墨表示了靠拢。
没想到,昨天刚有所表示,今天就听说了组织部长和宣传部长联手反对白战墨的事情发生,施长乐就心有戚戚然,仔细一想,还是觉得左右逢源才好,万一白书记失势,他又在夏区长面前没有了位置,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夏想能猜到施长乐的心思,也不说话,就看他能说什么。
施长乐迟疑一下,很聪明地说出了实话:“昨天我向白书记汇报工作了,本来当时还想再来向夏区长也及时汇报一下,不巧正好局里有事,我就匆忙赶了回去。今天忙了一上午才处理完,就急急来向夏区长说明一下,省得让领导批评我工作不力。不过该批评的地方,还请领导批评,我知道汇报工作晚了一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上来先做了自我批评,夏想就对施长乐初步下了一个结论,能伸能屈,是个人才。不过人才也有正才和歪才之分,他见施长乐说话之时,眼光闪烁,而且笑容也透露出虚假和浮夸,就知道施长乐不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
属于墙头草的类型,是见风使舵并且试图左右逢源的政治投机客。
夏想摆摆手,说道:“本职工作第一,只有做好了本职工作,才好来区委区政斧汇报工作,是不是?首先向白书记汇报工作是对的,有些规矩还是一定要遵守的……言归正传,说说财政局的现状。”
夏想的话不冷不热,让施长乐听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施长乐咽了口唾沫,又看了谢源清一眼,见谢源清根本就没有注意他,心中稍安,才又堆了一脸笑,一上来就摆起了困难:“财政局现在各项工作开展还算顺利,就是资金缺口比较多,市里答应的财政拨款只下拨了一部分,许多地方等着要钱,局里却拿不出钱来,我也十分为难。还有就是财政局门口的路一直坑坑洼洼没有修好,听说那个路段是由达才集团负责的?夏区长和达才集团关系不错,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招呼,先把财政局门前的路修好,也有利于通行,以便更好地及时向领导汇报工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