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铮近来诸事不顺,西水别墅巨额亏损,其实说起来对他和高建远来说,亏上几亿元也没有什么,自然有人掏腰包,有国有企业可以买单。但失败的耻辱让他觉得丢人,因为在他看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会输。
却偏偏输得一败涂地。
他被范睿恒狠狠地骂了一顿,骂他不争气,骂他净胡闹,不务正业。范睿恒的意思范铮心里清楚,他是怪他的巨额亏损是一个麻烦,最后还得靠他出面找人抹平。虽然以常务副省长之尊,想办法抹平几亿的窟窿不算什么难事,但范睿恒一向小心谨慎,万一这件事情落到对手手中,必定会被加以利用。
几亿元,上头不查的时候,可以说是决策失误,做一个检讨甚至无声无息就过去了。但只要想查,不但可以将他从常务副省长的宝座上拉下来,还可以让他下半生在监狱中度过。
做官之人,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小心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船。所以能不留下把柄就尽量不留下把柄,这也是范睿恒一直不太赞成范铮从商的重要原因之一。
范铮本想在范睿恒面前扬眉吐气一次,没想到,反而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就不免心中生气,就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喝酒。酒壮色胆,就在别人的怂恿下,来到高教区寻找漂亮的女大学生,很不巧正好就看到了曹殊黧和蓝袜。
范铮听到蓝袜说出曹殊黧的身份之后,心里多少有点顾忌,毕竟都在燕市混,都要留几份情面。不过架不起身边的人起哄,他又见曹殊黧因为生气而俏脸粉红,在微黄的灯光下,无比迷人,心中就痒痒的难受,想起身后有一个常务副省长的老爸,又有一个省委书记的公子,在燕省的地盘上,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范铮也是酒壮色胆,再有最近商场失意,就想也许该到情场得意了,在周围的人的起哄声中,他伸手就朝曹殊黧娇艳如花的脸蛋摸去……手刚抬起,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声音之大之响,让当场所有的人无人侧目——只见一辆开着远光高大威猛越野车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速度飞快,直朝人群冲来!
范铮顿时吓得酒醒了一半,哪里还顾上调戏美女,指着汽车破口大骂:“什么素质,开他妈的什么远光?你想撞死人怎么着?你有种撞我试试!”
汽车好象听到了他的话一样,频繁地切换灯光,闪来闪去不说,还死命地狂按喇叭,车速却一点不减,直朝范铮冲过来。
范铮完全清醒了,狂叫一声:“妈的,别是酒后驾车,快跑!”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儿烟就跑到了便道上。
围着曹殊黧和蓝袜的人群也没有见过这种气势,都吓得纷纷逃窜,片刻之间都跑到便道之上,没有一人敢充英雄好汉,站在路中间。
夏想发疯一样的举动吓跑了众人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几辆豪华汽车,不用说,肯定是范铮和他的狐朋狗友的车,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人离他有100米左右,速度也不慢,就一脚下去,来了个急刹车。
后面的许大根的车猝不及防,也手忙脚乱地刹车,奈何车没有夏想的车好,刹车距离长,眼见离夏想的车尾越来越近,就要撞上时,夏想却又一踩油门,汽车向前一蹿,飞速提速。
“妈的,逗我们玩?”许大根火了,对开车的手下说,“追,超过他,别他。”
开车的人都有路怒的脾气,有时平常脾气挺好的一个人,一开车上路,就非常容易发怒,称之为路怒。许大根本来脾气就不好,又跟了夏想一天,被他绕来绕去,早就心中有气,现在又被他赤裸裸地捉弄,顿时火冒三丈,仗着车中有三个人,反正夏想又不认识他们,就超过去别别他,出出气。
许大根的车是一辆桑塔纳2000,算是中档车,他不认识路虎,不过下意识里觉得越野车都跑不快,尤其是车身又大又沉,在市内肯定干不过他的车,就拍着司机的肩膀说:“能不能灭了他?”
“能,他跑不了。”司机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被人耍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他也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凶狠地说,“狗曰的,耍了我们一整天了,把我们当猴耍?非得灭灭他的威风不可!”
桑塔纳2000轰响着越来越逼近路虎,可以看得出来,路虎也在加速,但明显没有桑塔纳2000快,眼见越来越逼近,许大根大喜,咧着嘴笑了:“叫你嚣张,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离路虎只有5米了,桑塔纳开始打转向灯要超车。不料路虎故意向左边一靠,不让超。许大根大怒:“右边超。”
右边超车一般比较危险,因为司机位在左边,万一前面有紧急状况,等司机发现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没有时间处理了,不过现在一车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这么多,司机就一打方向盘,连转向灯也不打了,右侧超车。
奇怪的是,前面的路虎向左一靠,却没有停下来,直接来了个大转弯——因为速度过快,轮胎与地面磨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车轮上冒出一股青烟。
许大根一愣,原地调头,想跑?他正想让司机也原地调头追过去,却听司机大叫一声:“完了,前面有车。”
紧接着,许大根感觉身子前倾,一头就栽在仪表盘上,当时就撞得头破血流。他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急刹车之下,没把他扔到车外面就已经不错了。他双手撑住,想要看个明白,又感觉车身猛地一顿,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撞在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上。
许大根只依稀听到手臂的骨头传来“咔嚓”的声音,然后一阵钻心的巨疼从胳膊上传来,他知道,因为惯姓过大,双手骨折了。
坐在后面的人还好一些,被前面的座位挡了一下。司机因为系了安全带,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只撞得鼻青脸肿,却没有大事。但汽车却有了大事,不但前面撞得稀烂,还正正撞在一辆车的侧面,把车撞得两个门都凹了进去,瘪了一大片。
更让人震惊的是,被撞的车是一辆价值不菲的宝马!
许大根头昏脑胀,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迷迷糊糊中就看见一群人手中挥舞着铁锨和木棍冲了上来,照着前面的宝马和他的桑塔纳就是一顿乱打,眨眼功夫,宝马被砸得稀烂,他的车也被打得面目全非。
许大根不敢下车,双手巨疼,只好蜷缩在座位上,希望不明真相的打砸的人群不抢东西才好。还好人群也给足了许大根面子,只砸车不伤人,打完车之后,又一哄而上,越过桑塔纳,朝后面涌去。
再说夏想设计让许大根的车撞了范铮的车之后,一调头又回到现场。此时范铮等人发现汽车被撞,顿时大呼小叫,也顾不上理会夏想,都纷纷朝汽车跑去。夏想趁混乱之际,来到曹殊黧身边,一把把她抱起,在她耳边说道:“我来了,黧丫头,别怕。”
曹殊黧刚才就猜到是夏想前来救她,早就等着夏想,就一下扑入到夏想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臭坏蛋,再晚一步,你的黧丫头就被人抢走了。”
“抢不走,没人能抢走我的黧丫头。有我在,任何坏人都没有机会。”他将曹殊黧抱上车,又伸出手去,“蓝袜,你是现在走,还是留下来看热闹?”
“太浪漫了,太感人了!”蓝袜一副花痴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想,“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身穿七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前来救人,果然是你。”
夏想被她的搞笑样子逗乐了:“不上车就不管你了,还不走?”
蓝袜清醒过来:“走,当然走,有这么帅的白马王子约我上车,再不走,就是傻瓜了。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一群民工围住的范铮等人,“他们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