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于芬拿起一块蛋糕堵住了曹永国的嘴:“今天是夏想生曰,你非说工作上的事情,烦不烦?还没准的事情,说这么早有什么用?”
“不烦,烦什么烦?能当上一任市委书记,总不算我为官一场!呵呵……”曹永国脸上被王于芬弄得全是奶油,也不擦,只顾呵呵直笑。
也是,他一直在建筑行业内打转,突然有了一个当上燕市常务副市长的机会,已经让他层次大升,眼界大开。现在又有一个执政一方的时机,只要能当上宝市的市委书记,就算任内没有大的政绩,能够平稳过度,只凭熬资历,到退休时也能享受到副部级待遇,当然要大为开心了。
夏想能理解曹永国的喜悦心情,而且在他看来,曹永国前往宝市的可能姓极大,在为他算是平调,而且省也正好有意削弱陈风对市政斧的影响力,有调走曹永国的机会,从政治平衡的角度考虑,又有卢部长和路书记帮着说话,没有人会阻拦。
除非高成松又有自己人要安排到宝市,否则曹永国的宝市的市委书记的宝冠,差不多是十拿九稳了。
夏想被曹永国拉着说话,一直到很晚才睡。他暗中调查厉潮生的事情也没有告诉曹永国,他的想法是,能不麻烦曹伯伯就尽量不麻烦,他希望自己解决眼前的困难。
曹殊黧耐不住困,早早睡下了,夏想就又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他就开车前往佳家超市,去找冯旭光。
佳家超市虽然有了四五家分店,不过冯旭光一直将总部放在第一家超市的楼上,说是这里不在市中心,比较清静。而且说起来他现也是千万富翁级别的人物,办公室还是简陋得不象话,可以说,一点情调都没有,夏想一进门就笑他:“你也多少讲讲格调,弄一些艺术品放在墙面一挂,装装门面,唬唬外行。”
“不花那个冤枉钱!”冯旭光将腿伸到桌子,双手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在看一份文件,样子还挺专注,不过一见夏想,他就将文件一扔,一下子跳了起来,形象全无,“一进门就打击我,不够朋友。你说,我挂上几个赝品的毕加索和凡高,生意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屁,我是个实用主义者,不喜欢故弄玄虚。”
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扯远了,怪我,不,怪你嫂子。本来平常我爱装休闲装,这不认了一个省长叔叔,非逼着我穿西装打领带,这不是害人吗?”
“那也是嫂子关心你爱护你,为了让你人模狗样!”夏想就笑,又问,“冯叔叔来了没有?马省长呢?”
“我爸昨天到的,马叔叔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到。我来办公室处理一点事情,也正好等你。走,去家里。”冯旭光收拾东西,边走边说,“我正要问你呢,给找一个熟悉的饭店,中午吃饭的时候,尽量安静一点。”
“森林居!”夏想一下就想到了楚子高的森林居,在森林公园里面,一是环境不错,二是现在森林公园人流不多,肯定安静,“在森林公园里面,是楚风楼的老板开的,老朋友了,既安静又安全。”
所谓安全,是指不会人多眼杂,传出议论。
“行,听你的。”冯旭光对夏想是百分之百信任。二人来到楼下,分别发动了汽车。
冯旭光家住得不远,十分钟后就到了楼下,是一处半新不旧的小区。谁也不会想到,佳家超市的大老板,就住在一处非常普通的小区,而且房子也不大,120平米的样子。
冯化成和马万正果然长得非常象,不认识的人看上一眼,就会说是亲兄弟。冯化成一见夏想,连连夸夏想机灵聪明,比冯旭光强多了。他让冯旭光认亲,结果认了快一年也没有认成。夏想一出面就办妥了,是他们冯家的福星。
夏想就少不了又客气一番,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赢得了冯化成的好感。冯化成把冯旭光叫过来,以一副训斥的口气说道:“从小你就是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大了反而有出息了。你认识的朋友也不少,这个小夏我看是最好的一个。以后你和小夏好好处,不许亏待人家。”
冯旭光连忙说道:“爸,你就放心吧,我和小夏一起共事,不吃亏……”
“啪”的一声,冯化成照冯旭光的后背就打了一巴掌,“你说啥?不吃亏?你谁的光都想沾,还有没有良心?”
冯旭光委屈地说:“爸,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我更不会让小夏吃亏,我们在一起是双赢。”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冯旭光母亲在老家没来,用冯化成的话来说:“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不来了,来了太丢份。”
王凤鸣对夏想还是热情有加,弄得夏想都有点不好意思。一家人正热热闹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
冯化成立刻站了起来,有点紧张地说:“来了?”
“我们出去看看。”冯旭光冲夏想说着,二人一点头,一起下楼,见楼下停了一辆普通牌照的桑塔纳2000,从车上下来一人,正是马万正。
冯旭光大步向前,想说什么,夏想心中清楚马万正这么低调,就是不想公开此事,就冲冯旭光一挥手:“旭光,上楼再说,别在楼下说话。”
冯旭光醒悟过来,冲夏想感激地点点头。马万正也是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冯旭光在前,马万正在中间,夏想在最后,三人上楼。
一进房间,冯化成就紧盯着马万正不放。马万正也是身子微微颤抖,上前一把扶住冯化成,动情地叫了一声:“哥?你真是我的亲哥?”
“弟呀,你真是我的亲弟呀?”冯化成一伸手就摸住了马万正的左耳,然后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有伤疤,你果然是我的正弟。我的亲弟呀,40多年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马万正也是老泪纵横:“哥,我是正弟呀。你的耳朵上的伤疤,就是小时候被你用镰刀不小心弄的……”
二人抱头痛哭。
在亲情面前,在血浓于水的兄弟情深面前,副省长的面具也可以抛到一边,剩下的,只有真情的宣泄,只有喜悦的泪水!
夏想也湿润了眼睛,近半个世纪的失散,不管他们是何种原因天各一方,能在有生之年重逢,就是人生最大的幸事。这一刻,夏想深为自己当初做出的英明决定感到庆幸。
冯旭光一家人也泪流不止。
好不容易一家人止住了眼泪,冯化成和马万正手拉手进了里面的房间,关上门,连冯旭光也不让进,二人说起了一些只有饱经沧桑的人才能听懂的话语。
二人在里面足足说了一个小时,才开门出来。一出来,冯化成就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旭光,你听着,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说马省长是你的亲叔叔,你平常没事的话,也不要去找他。真要有事情的话,就让小夏替你出面。你叔叔和我们相认的事情,不能公开,不能让没用的人知道,记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