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笑,并不与他计较。谁让这位是未婚妻的表弟呢。不过想起昨日的拜帖。展昭心下思量,难道她在里面?只是并不曾听说她和公主有什么交情?那么回京后第一个拜访公主,却是为了什么呢?
展昭想的不错,林琳还真的跟公主没有什么交情。但没办法自家爷们都让人惦记上了,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进了公主府,林琳按着礼节拜见了公主。公主对于礼部尚书家的小姐突然到访,有些不解,但也尽量态度温和地招待了。
别的不说,至少公主也是识实物的,刘后倒台,李氏上位。很多刘后再时的得意人都要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过日子了。
这位所嫁非人的公主便是其一。
这位尚书家的小姐,虽不出奇,但谁让人家是李氏的亲外甥女呢。要知道李氏就两个外甥女,一个已经进了宫,成了贵妃。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了。
给予礼遇是无可厚非的。
“不知金小姐今日来到本宫府上,所何为事?”
林琳喝了一口香茗,看了一眼站在公主身后的刘太监。笑道:“日前一直在外面游历。昨日才回京城。听了驸马的事情,特意过来看看公主。看到公主精神还好,臣女也就放心了。”
林琳提起驸马的时候,公主的眼睛便是一红,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的。
想起多日恩爱,以及此生枕凉被冷。心中难过,恨意也是难消。
公主伤心了,林琳却是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那位刘太监眯眼看了林琳一眼,然后便弯身开始安慰起公主。
看到公主情绪稳定下来了,林琳又接着说道,“想来结缡三载,公主与驸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公主点头,“是,本宫与驸马从未红过脸,都是你敬着我,我敬着你。夫妻和睦。谁成想,今日却要受那天人永隔之苦。”
“哎,这秦香莲带着两个孩子上京寻夫,却将夫婿逼上的绝路。难道她就真真不念旧情。公主与驸马结缡三载没有孩子尚且如此难过。那秦香莲可是有着两个孩子,多年的恩爱夫妻,怎么会如此狠心。这为人原配妻子的,竟还不如一个后来的有情义。”
林琳这话,可算是往公主的伤口上撒盐了。人死不能复生,公主此时想的都是那陈世美好的地方。就算是不好的地方,也被美化。
但林琳却生生让她想起了秦香莲和那两个孩子。想到当初驸马也许也是这般与秦香莲恩爱夫妻两不疑的。
想到这里,公主更是悲从心来。她算什么呢。说是公主,却不是原配。说是大妇,却无人秦香莲理直气壮。更何况人家膝下还养着两个孩子呢。
她有什么,抢人夫婿的无耻之人罢了。可当初她又何尝知道呢。
公主越想越觉得命苦。岁月漫漫,今年她还不到二十岁。以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呢。
“公主,公主。”刘太监自小看着公主长大,心中自是把公主看得极重,不说今日林琳两度让公主如此悲伤,便是昨日的事情,刘太监也知道有她的一份。
他没有想到这金牡丹小小年纪倒是真的沉得住气。虽然今天上午便来拜访工作了,却是一句晚天的事情也没有提,竟往这公主伤心处来说。
想到这里,刘太监眼睛一沉,不自觉地看向林琳。可看过去的时候,林琳也竟然看着他,眼中的狠厉和杀气,都快要变成实质的了。比他看过去的目光还要利上数倍。
刘太监心中一凛,这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官家千金能有的气势。
“虽然驸马这件事情,皆因攀龙附凤,杀妻灭子而来。可是却闹得沸沸洋洋,有损天家颜面,也失了公主的尊荣,确实是有失分寸了。不知公主可有想过如何处置这位开封府的包大人?”
林琳其实也是纳闷了,这包拯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样的事情,还弄得人尽皆知,你是不怕丢人,但你的领导上司呢。
拿领导上司的脸,给自己壮面子,却实是有些过了。
公主听了林琳这话,哽咽道:“本宫虽贵为公主,却也是女流之辈。除了日日啼哭,又能做什么呢。”当时刘后在,她尚且自顾不睱,现在的李氏,哪还会管她死活。
“嗯,确实是如此,所以动不了包大人,便动他身边的人,也是一个好办法。你说是不是,刘公公?白如梦长的倒是真的很漂亮,是吧。”
公主一愣,刘太监也是一怔。
“金小姐,这话是...”
“公主,那些事暂且不说。只是先说说公主今后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孤独终老?便是全天下女人都会为了立一块贞洁牌坊,难道公主也意在那座破玩意?”
公主和刘太监都弄不明白这姑娘倒底想干什么了。不过二人倒是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以后的日子,公主和刘太监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
“公主下嫁,也是陛下赐的婚,下的旨。这件事情,谁的责任都跑不了。估计陛下心里也是如此。您只要还活着,或是在京城里呆一天,这件事就永远被人记着。不是吗?这皇家的颜面呐。”
“金小姐此来,到底是何意?本宫还望金小姐直言罢。”公主再怎么样也是公主,林琳兜兜转转半天,公主哪还看不明白呢。
林琳一笑,“听说宋辽关系一直紧张,也不知道辽国那里会不会求娶一位公主和亲呢。皇室的公主,跟皇子可是一样凤毛麟角呢。一直听说辽人茹毛饮血,也不知是真是假,牡丹还想着,要是哪位公主有幸‘再嫁’,倒是也能通个信,知道个一二。”林琳一番话中‘再嫁’二字咬音极重。
“啪,”公主摔了手中的茶杯,“大胆,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