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寻带着两人直奔盟主府,而陆九奚,则是自愿隐在暗处,收集向应天密谋的证据。
然后他们见到了所谓的向应天,这人面目方正,不是特别英俊,反而是那种充满正义感的面相,特别是当他微笑的时候,憨厚的意味浓厚,老好人的样子显而易见,也难怪其他人不相信这人会和白天羽的死扯上关系,这么一个长相憨厚的人,怎么会是心狠手辣的人呢。
如若不是手里掌握着他谋害白天羽的证据,就连唐寻也无法相信这个笑得温和的男人是背后捅刀的人,就因为知道,所以更加痛恨这样的人,不关乎其他,只是厌恶这样表里不一阴险狡诈的人罢了。
“几位远道而来,在下实在惭愧。”向应天笑容里又带了丝恰到好处的哀愁,“白兄是我之兄长,时隔多年能见到白兄的儿子,我也是十分高兴,尽管在这里住下,一切有你向伯伯在。”
如果他是对之前并不知情的叶开二人说出这番话来,他们还有可能被打动,而现在因为唐寻的关系,两人已经对他有了些防备,怎么会被他的语言所蛊惑,反而不动声色认真地看着他的神态,观察他的动作。
向应天在他们的目光下微妙的觉得有一丝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笑容都被他们看得微微僵硬,只不过在一瞬间又变得自然,伪装了十几年的功力自然不会是被看着就破功,随后态度自然而然地引导他们说话,在话语间埋下软钉,暗示他们说出来这里的目的。
这话对付傅红雪还好,但用在七窍玲珑心的叶开就不够用了,他本就机灵,又提前有了防备,自然没有被套出什么话来,而傅红雪,来时就觉得他如果被缠上,被套出话的几率极高,索性告诉他少说话,摆出气势就好。
对于这个疑似杀父仇人的人,傅红雪没有立即拔刀就已经是用了极大的自控力了,这样的要求对于他来说自然不难。
而唐寻,向应天在不软不硬地试探几次,统统碰了钉子,没套出话不说,还反而险些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时,向应天就对他提高了警惕,知道他是个硬茬,不好攻略,就渐渐地放他一人,转而傅红雪两人亲切的说话。
所以现在向应天面对的就是不轻易能招惹的唐寻,一副笑眯眯样子的叶开,而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挡回来,几个回合下来,向应天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两人的不好对付,想要转投傅红雪,却又被他的冷漠和他紧贴着腰间的刀打败,好似他们不是坐在这聊天,而是要上战场一般。
几句话下来,向应天就有些暴躁,但他的面上还是挂着温和的,平易近人的笑意。向应天知道这三个人来这里的目的不纯,但他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他没有理由揭穿这些,反而要和这几个人虚以为蛇,最好和二十四年前的事情没有关系,不然这几个人也要留在这里。
他心里想着阴暗的念头,面上反而笑得更加和善。
有了唐寻的事先指点,叶开二人也能渐渐地看出什么不妥来,他们看不出向应天有什么不对,因为他的表现实在太“正常”了,提到白天羽的哀伤,诉说傅红雪这些年生活的不忍,这些情绪来得恰到好处。
而就是这些恰到好处,才更显得“假”。
傅红雪借着喝茶的手挡住充满杀意的眼神,叶开也笑眯了眼,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有唐寻看着向应天假模假样地演戏,唇间不易察觉地勾起嘲讽的弧度。
一席谈话下来,双方都“宾至如归”,好像傅红雪真的认了向应天这个叔叔,叶开真的为他的作为感动。
向应天笑着把人送到客房,可亲地说:“夜也深了,你们就住下吧,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下人。”
叶开回应:“劳烦了,麻烦向盟主了。”
向应天连连摆手,跟着客气:“哪里,既然和我傅侄儿是好友,一样叫我叔叔就好了。”
叶开停顿了下,然后毫无障碍地开口:“那么向叔叔也早点休息吧。”
听出了这话的送客意味,向应天掩盖在夜色里的眸子闪过精光,随即笑道:“那么我就告辞了。”
“吱哑”一声,房门关上,隔开了几个人的暗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