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了解杜芙蕖是什么人,楼东风就觉得她哭得挺可怜的,于是便递了手帕给她,轻声安慰:“许是姨娘手段太厉害,也怪不得你。”
“她厉害个什么,不也是喜欢钱,没少往自己的腰包里塞银子。”想起阮妙梦,杜芙蕖就有点咬牙切齿。
先前自己把账本从她手里拿过来,还耀武扬威了一番,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拿了回去,来拿的时候,眼里的神色还分外鄙夷,看得她又气又憋屈。
楼东风挑眉,问:“你说的是哪个姨娘?”
“还能有哪个,阮姨娘啊,咱们院子里出了名的爱钱。”愤恨地擦着眼泪,杜芙蕖忍不住泼人脏水:“脾气阴阳怪气地就算了,还仗着二少爷护着,总是与我为难,霸道得让人以为她才是这院子里的正经主子!”
妙梦吗?楼东风微微黑了脸。
她的性子有多霸道他是知道的,倔强又孤傲,外人看她外表柔弱,都会觉得是个好相处的,只有他知道这人的心是有多坚硬如铁。
那脾气再不改,早晚是要吃亏的。
“我好不甘心,嫁过来当正室,却落得这样任姨娘欺负的下场。”杜芙蕖还在哭:“但嫁的远,娘家人也护不了我,幸亏侯爷来了……”
“嗯。”颔了颔首,楼东风道:“有我在,你不必那么害怕这些姨娘,侧门抬进来的人,哪有你这正门十里红妆的地位高?她若是再如此胆大妄为,我会让萧二少爷替你做主。”
“真的吗?”心里一喜,杜芙蕖破涕为笑。
庭院旁边的走廊上发出了一声冷笑,楼东风一顿,立马回头看过去。
阮妙梦站了许久了,从杜芙蕖来,她就一直在这柱子后头站着,听他说侧门抬进来的人哪有正门的地位高,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瞧瞧她是有多眼瞎,才看上了这么一个人啊,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放弃从人正门进去的机会,被人从侧门抬进这萧家?
眼里闪过些慌乱,楼东风站了起来,但杜芙蕖在旁边,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僵硬地站着,看着她。
那人笑得前俯后仰,没有过来请安的打算,笑够了抹了眼泪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看他。
眼神里有释然,更多的是冷漠,阮妙梦像是放下了很久以来一直放不下的东西,轻松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便走。
直觉告诉楼东风,她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心里一沉,连忙就追了上去。
“侯爷?”疑惑地喊了一声,杜芙蕖也站了起来。
脚步一顿,楼东风垂了眸子道:“我只是去看看那是谁,笑得那么厉害。”
“还用看么?那就是阮姨娘。”杜芙蕖撇嘴:“您还是回来坐着吧,二少爷一会儿就出来了。”
“……”
再回头,前头的人已经跑了个没影,楼东风抿唇,缓缓地回去位置上坐下。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可是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遇见再难接受的事情,都总能冷静下来劝他两句,何况今日只是他安慰人随口说的话?
从到幸城开始,他就没主动跟她说过话,就想等她一次主动。等来等去没等到,今日的楼东风都在心里想,罢了,还是他去找她吧。
结果,还没来得及找,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应该不严重的,他一直在心里这么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方才的眼神,他心口就疼得厉害。
“侯爷。”萧惊堂终于忙完了事情出来,看见杜芙蕖,眉头就皱了皱。杜芙蕖也算识趣,行了礼就匆忙退了下去。
“二少爷与这二少奶奶,感情似乎不太好?”楼东风抿唇,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我今日请侯爷来,也是想让侯爷帮忙。”萧惊堂开门见山地道:“杜氏无德,爬墙在先,害人在后,顶撞长辈,目无尊卑,我萧家实在容不下她。”
这罪名有点多啊?楼东风听得傻了,怔愣地道:“方才杜氏还跟我哭委屈……”
“她没有什么委屈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萧惊堂淡淡地道:“只是杜家那边,我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知道侯爷是从杜家过来的,所以来问问。”
杜家的状况?楼东风叹了口气:“你要是想休这杜二小姐,怕是真的不太容易,杜家老爷宠那许氏入骨,半分也不舍得她受委屈的。”
许氏,也就是杜芙蕖的生母,以前的杜家姨娘,如今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