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有什么关系,若是他手中有兵力,就象此前斡本那样,控制着数部之军,谁敢不敬他畏他听从他,就连父皇完颜阿骨打,都要高看他一头。
所以,他要乘着这个机会,尽吞斡本遗部,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力量!
兀术打着自己小算盘之际,辽河口之战的消息,也开始象落入湖面的石子一样,激起了波澜。
耶律术者骑在马上,脸色灰白地看着眼前战场的余痕。
哪怕护卫军将尸体都烧化掩埋,但耶律术者的鼻端,仍然嗅到了可怕的焦肉臭味,这种让人反胃的味道,萦绕着他许久,让他心惊胆寒。
地上的血迹尚在,炮弹犁出来的深沟尚在,战斗中折损的破烂武器尚在。再加上焦臭味,几乎将当时的战场情形复原在了耶律术者的脑海之中。
他不安,恐惧。
他与女真人有所勾结,因为反对耶律延禧的内外政策,所以乘着耶律延禧举国亲征之机,说动了魏王世子耶律阿撒,两人联手,强行要扶魏王称帝,并进军中军,准备夺取上京。
只不过耶律延禧溃败得太快,他们这里还没有取得战果,那边耶律延禧逃回了上京,耶律余里衍逃到了沈州,特别是女真人为夺东京辽阳,大兵临境,让耶律术者不得不暂时收兵回锦州观望。
当周铨在辽河畔与斡本决战之时,术者派出的斥侯,就在数里外观望,还险些被当成女真游骑,受到了护卫军的追击。
带回来的消息,让术者完全呆了。
“是蜀国公主的那位宋国相好,那个口尖舌利的周铨,击败了完颜斡本,以不足四千人,大败敌一万!”
耶律术者不相信这个消息,于是非要亲自来此观望,当看得现场之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蜀国公主肯定会请周铨来找他麻烦。
“若真如此,那当如何是好,周铨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怎么才有活路?”
“对面是什么人!”
他正观察战场,突然间,听得卫兵喝斥。
为了不惊动周铨的部下和女真人,他此次来,轻车简从,只带了十余个护卫,一听到喝问,他吓了一跳,然后看到在战场上一条小溪的对面,数骑人马缓缓行来。
对方速度不快,看起来没有敌意,可是耶律术者一望见之后,瞳孔就猛然收缩。
周铨,还有耶律余里衍!
这二人怎么会……在这里?
周铨也有些惊讶,远远看到十余骑在这附近,他还以为是契丹牧民来战场上捡有用的东西,不曾想,却是位老熟人耶律术者。
他的大军驻扎在二十余里外的营地之中,因为长距离行军和激战之后,需要稍作休整,所以并没有急着返回辽阳。
“竟然是锦州刺使……哦,对了,你如今似乎自封为北面都林牙了?”双方既是会面,周铨没将耶律术者放在心上,因此淡淡一笑道。
耶律术者目光在他和余里衍身上打了个转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幸好隔着条小溪,否则术者早就转身就走了。
“耶律术者,你害了大辽,害了我们契丹,你准备等着我和周郎的怒火吧!”余里衍咬牙切齿地道。
她几乎落入女真人之手,这其中原因,耶律术者的起兵反叛便是其一。
耶律术者咽了口口水,虽然他在契丹人中辩术可称第一,可面对余里衍,他不知如何说才好。
特别是余里衍身边的周铨。
自从周铨出使辽国以来,他们已经有几年不曾见面了。当年的周铨,给他的印象还有些面嫩,可现在,在他眼中,却高大威严,若山若海。
周铨看到术者从骑皆备有双马,知道追不上他,淡淡一笑,与余里衍转身离去。他的这种漠视,让术者更为惶恐,失魂落魄地回到锦州。
才入城,便听得有人来报:“魏王世子来了。”
所谓魏王世子,就是曾经为难过余里衍的耶律阿撒,术者听得此言,心中更是烦躁。
他来做什么!
不等他说出见还是不见,那人又道:“耶律大石在牢中不太安份,嚷嚷着要见刺使!”
术者觉得所有烦心的事情都撞在一起了,刚想说不见,但心中突然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