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马逊丛林徒步前行并不轻松,虽然他们都是骁勇的战士,但在恶劣的大自然面前也会力不从心。沉重的背包和闷热的气候,还有不可避免的各种身体反常,都一一考验着团队的忍耐力。虽然林兰已经尽可能的给他们做好妥善的疾病预防,但生理的不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每个人的登山军靴里是被汗水湿透的粘稠,身上的制服也不知是受潮气还是汗渍的影响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格外难受。
林兰和史蒂夫走在队伍最前面,不得不说,让男人们看到女士在自己的面前,多少也算是一种福利。特别是,林兰从头到尾都没有减速或表现出疲惫,她一直处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上蹿下跳,收集着她认为有用的东西。一干人等就更觉得自己不能落于人后,是以,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赶路的状态足足前行了七个小时以上。
不得不说,有唐恩在,他们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在靠近。
翻山越岭对林兰而言轻而易举,她都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在稳定攀爬用的绳索或是别的什么道具上,只轻巧一跃,便可很快登顶。
通常,林兰的任务是将沿途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给队友一一排除,比如挂在半中央的巴掌大的毒蜘蛛,或是颜色如同树干一般,肉眼不能察觉的,吊在枝头等待猎物上钩的毒蛇。
遇到不太高的地方,林兰会坐在终点的树杈上吹笛子打发时间,说真的,这群男人一开始并不懂什么中国传统乐器。他们要么就是摇滚乐的爱好者,要么就压根不爱听音乐,但经过几小时的耳膜碰撞,他们发觉每次听到笛音就倍感有劲,不觉得累。
如果未来几天都这样,他们一群老外可能会在今后出现共同的新喜好。
笛声当然不会是普通的曲子,音浪混杂着内劲带动热空气向上不断升高,在这过程中,他们会觉得脚下不那么沉重,反而有股力量往上拽。并且,带着特殊音律的曲子萦绕在耳朵里,会让他们感到放松从而忘记疲惫。
有时候笛声也会突然停止,一开始还不明白原因,而当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时,他们发现史蒂夫已经率先到达。所以,还在奋发向上的男人大胆的猜测,两人肯定趁着没人的时候进入到拥吻模式中。
挺没劲的,他们这时会想,这对情侣总不在别人面前表演激吻,这完全可以用来激励队员干劲什么的。就算看不到香艳的场面,好歹来点甜头也行吧?
不过,他们只提过一次尝甜头的需求就不敢继续了,因为当林兰感到不高兴,想要恶作剧的时候就不会像她平时里看上去那么可爱无害。树上会开始莫名其妙掉奇怪的虫子,弄得他们浑身痒痒,或是剧毒的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就停在某人肩膀上了。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林兰搞出来的事,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能不能享受到口服,直接关系到对未来旅程的期待。因为不是所有时候罗杰斯队长的真爱之吻都凑效,林兰只听史蒂夫的是事实,但没人敢保证自己那碗饭菜里除了香料之外就没别的料了。
要知道,他们曾亲眼见到总喜欢故意挑衅女孩儿的石山,在喝过林兰递给他的饮品后开始狂拉肚子,然后呕吐,紧接着跟着了魔般跳起了脱衣舞。虽然舞姿难看的要命,但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就快被他往下扒拉时,可怜的石山才清醒过来。
林兰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说就是自己下的毒,理直气壮的样子在罗德眼里完全看到了托尼的嘴脸。但高大的石山又能把她怎么样,且不说美国队长在这里,就是不在,恐怕他也不一定能撼动林兰分毫。
毒这种东西,真是可爱又可怕。
再说了,他也是罪有应得,石山总趁着史蒂夫不在时问林兰究竟能不能满足美国队长的大鸟,还纠缠着非要知道答案不可。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回去就找个中国姑娘试试深浅,就连罗伯特和其他几名技术人员都觉得玩笑有些过了火。
真是自找的。
除此之外,林兰在他们眼里依然是好姑娘,她大部分时候都绝对的听从指挥调遣,不会依仗能力自命不凡。
前方是需要攀岩的绝壁,陡峭高耸,一群人想要顺利通过,会花上好几个小时才能攀顶。这不是唯一路径,但却是唯一的近道,如果要避开这个,他们得多绕两天路程。
商量过后,林兰打算将所有人一个一个向上送,那会节约大量时间。但这么做就必然得消耗林兰很多内元,好在史蒂夫的盾牌助了她一臂之力。振金会反射一切能量,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林兰的内功,那也是能量的一种形式。
将近一百公尺的高度,林兰一次带着一个人,史蒂夫在下面拿着盾牌全力向上抛,她内息下沉的同时,盾牌就会马上反射这股力量,只要掌握好平衡,可以一次飞出几十公尺远。这是一段刺激的传送之旅,整个过程没有安全防护绳,一旦林兰失衡,他们将会从高处没有任何阻拦的往下坠。
至于结果,也许能留个全尸吧。
“洛兰,你一定不会松手对吗?”唐恩是第一个被选择往上运的,因为他是全队最轻的人,一旦有不对劲,林兰也能及时拯救,“你知道,我家里还养了两只猫和三条狗,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它们就得变成流浪猫狗。”
其实黑人小兄弟很擅长一脸淡定的开玩笑,虽然他现在也确实是在说笑,但不难听出,唐恩带着无比真实的畏惧情绪。
“没关系,它们不会变成流浪猫狗,我替你养。”林兰也学着他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
虽是冒险,但这样做能够节约将近二十多个小时,很值得。任务终点就在前方,为了那些被当成实验体的人,他们一直在争分夺秒在前进。
“我想自己养。”唐恩说。
“行了,别说你的猫狗了。”罗德道,“洛兰,你确定你绝对可以,我们就开始。”
林兰点点头:“我不会做超出自己范围的事。”语落,她看了史蒂夫一眼。
“哦,美国队长语录里有这一条。”罗伯特说,“真遗憾,队长,这次你们上去后就不能亲嘴儿了。”
林兰比任何人都急着想要早一天抵达目标地,比当初在“更衣室”迫切得多,只有她最能体会“z病毒”的可怕之处。就算特工们知道病毒危害极大,但他们没亲眼见过最真实的感染状况。而现在,病毒进化了,带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林兰实在不知道当他们到达的时候,是否还来得及化解灾难。
趁着这次行动,林兰也顺便解释了自己能够排除地心引力腾空而起的原理,有助于提醒他们在自己飞檐期间尽可能的不要乱动。
运送的过程有惊无险,林兰出色的完成了她的任务,一个小时的持续施展轻功是有点吃力,但能够节约整整一天的时间,没什么不能尝试的。
太阳落山后的夜幕充满危机,团队不得不在一条河流附近扎营露宿,就算林兰和史蒂夫精力充沛,只是普通人的他们也已经精疲力竭。当然,林兰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没有疲态,今天她耗损的大量内力,也需要调息一宿才行。
没有帐篷的遮掩,他们晚上睡觉只能互相紧挨着取暖,丛林的夜晚比白天阴冷多了。
吃饭时间成了男人们每天最期待的环节,除了压缩食品,林兰总能跟变戏法似得准备各种食材。哪怕没有锅碗瓢盆,她也能用树叶,木头或是草根编出临时的烹饪道具。
“你的野外求生经验好像很丰富。”朗姆洛搬来不少堆砌灶炉用的石块,当他看到这些天然餐具时,忍不住问道,“你的资料上都没有这段经历。”
“我只是对生物很熟悉而已,算不上求生经验。”要说在上辈子,苗寨的女人就擅长各种编结,还能利用植被木头做很多烹调道具,但那时并不是为了生存,只是玩耍而已。林兰跟这群男人最大的不同不仅仅是她不受毒物和这里的湿热空气影响,而是森林对她而言,就像在家里一样自如。
大自然从没亏待过苗人。
“今天攀岩时你受伤的地方现在怎么样,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朗姆洛顿了一下说,“也许,我的建议有点愚蠢,你根本不会感染对吧?”
“人都会感染,我只是有办法让自己不受到影响。”她挽起袖子给朗姆洛看了看说,“你看,已经好了。”
当林兰带着朗姆洛向上跃的时候,一块大石头从头顶上方滑落而下,为避免朗姆洛受到伤害,林兰改变了方向的同时内息乱了一丝。就这一丝,差点连着自己也栽了下去,因为她已经连续带了十几个人,体力略呈支拙。她一只手提着朗姆洛的腰,一手扣住岩壁的凸起,手肘在急速下降的时候划伤了很大一片。
“为什么这么拼命?”朗姆洛问她,“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是说,就算你什么也不做,病毒也伤害不了你,当然还有队长。”
“那么你呢,为什么要接下可能回不去的任务?”林兰不答反问,“想赚十万美金?”
“因为我是军人,我就得这么做。”他应后,想了想道,“十万美金是什么?”
“你们回去后,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十万的补贴吗,好像不到十万?”
“谁告诉你的?”
“唐恩。”
朗姆洛低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在琢磨什么:“上面说我的补贴是六万美金,扣除税收恐怕只有五万不到。”林兰捂着嘴,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你,你就当没听到怎么样?”
“不行,我得要求涨工资。”朗姆洛站了起来,对着不远处喊,“唐恩,嘿,唐恩,问你一件事,很重要,唐恩,你在什么地方回答我?”
“不不不,别啊!”林兰没能阻止朗姆洛找唐恩确定工资这事,原来每个人的待遇是根据不同的等级划分的,并不是一样多。
真是罪过……
然而林兰现在并不知道,朗姆洛对她所表现出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问候,都带着算计。
“嗨,洛兰,这些树枝够生火到天亮了吧?”弗兰克姆脱掉外衣,用制服抱回来一大捆枯木枝愉快的汇报工作,“我还找到一朵漂亮的花,送给你。”他的高兴来源于新发现,不是这朵用来讨姑娘喜欢的小野花,而是当其他人都被蚊虫叮咬得骂脏话时,只有自己毫发无伤,“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花吧?”
“弗兰克姆,你在干什么,在追求洛兰吗?”也不知是谁在黑漆漆的草丛里吼了一声,“你完蛋了,我要告诉队长!”
“什么,弗兰克姆你这狗zha种,洛兰是大家的!”
“我看你也要完蛋,艾伯,洛兰是队长的。”
整个草丛虽看不见人,却不断传来男人的调侃,气氛热闹至极。
史蒂夫又怎会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只是浅笑不语。
倒是惹得罗德发起了飙:“罗伯特、艾伯、唐恩,回去后小心我给你们纪律处分!”和托尼多年的知己伙伴使得上校对他身边的人都很友好,他开始慢慢将林兰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待,虽然罗德并没这么想,潜意识里却不希望看到别人调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