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没留?我不是跟你说——”
又是一枪。砂砾劈头盖脸地扑过来,但我已经无所谓了。
“我尽力想把我们两个人都弄出去。只有我看出来那件差事要黄。但你根本不听我劝。从来就没听过。”我下意识地攥了一张牌在手里。
“我当时说,你只要掩护一下,我们就能全身而退,还能大赚一笔。但你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来。我的老搭档在常年仇恨的折磨下,成了一个疯子。
我没再说什么。他的眼睛里有些东西彻底消散了。
他的身后有道光,一闪而过——是一杆燧发枪。普朗克最积极的手下已经赶到了。
我想也没想,手腕一翻,就把牌甩了过去。
纸牌径直飞向格雷福斯。
他扣下了扳机。
那个家伙被我震得昏死过去,原本瞄准格雷福斯的手枪也飞出去老远。
在我背后,另一个倒霉的喽啰颓然倒下,手里还捏着一把刀。
要是格雷福斯晚上一秒,倒下的就是我了。
我们对视着。
老习惯真可怕。
普朗克的人现在已经到处都是。他们站成一个圈,大呼小叫地向我们围拢过来。我们不可能打赢这么多人的。
但格雷福斯不这么想。他冷笑一声,提起枪准备扫射。
可他的子弹已经打光了。
我也懒得再扔什么纸牌。毫无意义。
格雷福斯怒吼一声,朝他们冲过去——真是不服输的老狗。他举起枪托砸断面前一个家伙的鼻梁,然后迅速地被其他人摁在地上痛殴。有人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格雷福斯则被拖着站起来,满脸是血。
突然,所有人变得安静了。一种极为不祥的安静。
人墙分开,一个披着红色大氅的身影大步走来。
普朗克。
他走近时我才发觉,原来他比想象中还要健壮得多,年纪也不小,脸上的几道皱纹就像是凿子凿出来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另一手捏着一把很短的雕刻刀,正在不紧不慢地削皮。
每一下都削得很干净。
“说吧,小子们,”他的声音低沉地在喉咙里滚动。
“你们喜欢骨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