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出一口黏黑的浓痰,仓库里的浓烟把我的肺熏得都起泡了。
但我没时间喘息。崔斯特要是逃了,我不可能再用十几年踏遍符文之地,寻找他的踪迹。绝对不可能。
今晚就得了结。
我连开几枪,告诉他老子还没死。这个滑头鬼只顾着想办法离开码头。他干翻几个挡住去路的打手,开始玩起牌来——又是那套大变活人的鬼把戏。我不断地开枪,子弹擦着他的衣服掠过,只是为了让他没法专心而已。
铁钩帮的人越来越多,就像粪坑周围的苍蝇一样。他们想拦住他,可却被他甩出的几道红光瞬间放倒,然后全力飞奔起来。。这些杂兵对于崔斯特而言不过是练手的靶子,我才是他真正的对手,显然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和小喽啰们的缠斗让我追上了他。他一个箭步,窜到一副鲸鱼的骨架后,妄想着能拖点时间。我一枪过去,他面前就只剩下了漫天飞扬的骨头渣子。
他回敬了一张纸牌,正对着我的脖子破空飞来——丝毫不留情面。我抬枪便射。纸牌在半空中爆炸,把我们两人一起掀翻在地。他连滚带爬,先我一步站起来,又开始逃跑。我疯了一般不停地扣动“命运”的扳机,撞针铛铛猛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成两截。
几个手里握着锁链和弯刀的家伙追近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我迅速反手开枪,大号的铅弹撞进他们的胸口。我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只听到身后传来内脏落地时湿不拉几的声响。我举枪瞄住崔斯特的背心,刚要开枪,身子却猛地一震——有人用手枪打中了我。铁钩帮又来了一批人,而且带了更厉害的家伙。
我滚到一条旧渔船后,倚着船身还击。枪身突然一顿,空膛了。我愤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卸开枪膛,拍进一轮锃光瓦亮的新子弹,又加入了战局。码头上的狗东西们全围上来了。子弹和弓箭打得木屑四溅,弹飞的木片还把我的耳朵削掉了一小块。我咬着牙还手,“命运”像疯狗一样吞噬着眼前的一切。一个家伙的下巴没了,另一个倒在海滩上,还有一个变成了一滩血红色的肉饼。
我站起身,回头一望,只见崔斯特已经跑进了码头的深处。我毫不迟疑地追上去。一个鱼贩子正在把一堆剥过皮的巨型海鳗挂起来,腥臭的内脏还在不停地往下淌。他见我经过,挥起肉钩就往我脸上招呼。
砰!
我打掉了他的一条腿。
砰!——然后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