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庭上皇说道:“如今我只是一道分身,确实奈何不了你,不过你若是因此就以为可以将我随便打发了去,那我只能说,羽皇你还是太年轻,朱雀都不敢把我的话当做屁话看待,而你成道不过两千余年,你若要与我耍手段,我也不介意与你这位南域最年轻的真皇过上几招。”
羽皇也不动怒,微微一笑:“这点还请玄庭上皇放心,既然交代下去,自然会查出个水落石出,本皇也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在我的疆域里这般放肆。”
银眸冷冷的望着羽皇半晌,没有再提及凌雪,缓缓说了四个字:“如此最好。”
羽皇淡然一笑,望着天边再次扭曲起来。
那道近乎遮蔽苍穹的银色眼睛一闪便逝,只留下不断闭合的巨大虚空裂缝。
飞扬的羽毛也随着银色眸子的消失,逐渐弥散在天地之间。
惊人的威压顿时少了大半,然而所有人仍然噤若寒蝉。
毕竟此刻站在中央的,是真皇,近乎代表着神州南域的最顶尖权力,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谁胆敢放肆。
羽皇的眸子,透过几十里的距离,落到那道白衣身影的身上,说道:“随我来。”
还没等凌雪反应过来,世界便骤然一黑。
在其他人眼中,只看到一道洁白无比的羽毛缓缓飘下。
待到凌雪恢复过来,她已经来到了一池清澈的湖水附近。
天光透过树影漏下,落在不起波澜的水面,青绿色与金色的光芒合纵连横,仿佛棋盘一般。
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正坐在池边垂钓,由没有泛起一丝涟漪的湖面可以看出,他的手腕很稳,心如止水,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潭水一般。
凌雪打量着这位已经位于神州顶尖位置的强者,此刻的他,看起来很文雅,与方才对峙玄庭上皇时判若两人。
不过就是这样心平气和的人,此刻一句话不说,却带给凌雪极大的压力。
伴君如伴虎,凌雪此刻能够非常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她隐隐猜到这位堪比人间帝皇的人物,想要问自己什么,不禁有些不安。
在她看来,必定是与陈一凡有关的事情。
先不说陈一凡是不是利用自己,加上华宝会这次,他已经救了自己三次性命,若是要她出卖他的信息,她会感到良心不安,她爱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如今尚未报恩,却要她恩将仇报,她做不到。
羽皇不说话,凌雪也不想先开口。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不知不觉间,凌雪光滑雪白的颈间,不由得起了细密的汗珠,这样的感觉,好似令她在天火真王的一指的压力下,维持半炷香的感觉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凌姑娘,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没有婚配吧?”
就在凌雪有些承受不住,呼吸开始急促的时候,羽皇的声音,终于在平静的湖面上响起。
“啊?”凌雪微微一怔,羽皇的这句话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一时之间不禁浮起无数不好的联想,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半晌答道:“晚辈已经有了。”
羽皇抬起眼望着她,似笑非笑。
凌雪明白瞒不过这位有着通天彻地手段的大人物,也坦白说道:“尚未有婚嫁,不过已经有了心中倾慕之人。”
不过她心中不由得更加忐忑起来,不禁想到,莫非是这个美貌的令女人都羞惭的男人对自己动了心思,想让自己做她的皇后?
想到这里,凌雪不禁衣襟湿透,秀靥微红。
若是这个人想,她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凌雪浮想联翩的时候,羽皇点点头,却是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听说过格物宗么。”
听到羽皇转移话题,凌雪不禁大舒一口气,忙不迭的摇头道:“晚辈未曾听说。”
羽皇说道:“格物宗,与其说是宗门,更不如说是一个组织,这个宗门没人知道其历史追根溯源后,尽头究竟在哪,有人说是近百年冒出来的雨后春笋,也有人说是传承了数千年的远古宗门,其内的核心成员,至少都是真王级别的强者,至于有没有皇境,这点我也还未了解清楚。”
凌雪心中疑惑,不知道羽皇为何突然说起格物宗这样一个宗门。
他似是在追忆,说了很多关于格物宗的一些秘辛,包括这个宗门为何名为格物宗的来历,那就是这个宗门拥有锻造顶级仙器的能力,拥有复原一切传说之物的可能。
凌雪开始并不感兴趣,不过仍然静静的聆听,到后来也听得津津有味,听羽皇说起格物宗内的事情,仿佛如数家珍一般,将其内一些人的传奇,说与凌雪听,却都是惊心动魄,不弱于黎王的真正王境强者。
她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羽皇与自己说起格物宗的目的所在,不知为何,她隐隐猜测到这可能与陈一凡有关,不过羽皇说的内容中,却又完全与她熟悉的没有任何联系,这令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手中的避天珠,也是格物宗的产物,不过这个是失败品。”羽皇目光一闪,话锋陡然一转,跳出了追忆,忽然说道。
凌雪心中一惊,不禁低头查看手中的白玉无瑕的避天珠。
元气微微流转起来,这一查看,她的面色不禁骤然一变。
她忽然想起当时看到避天珠时,产生瞬间怪异的感觉,当时就觉得这个避天珠似乎有问题,不过因为当时生死关头,根本来不及细想,如今听到羽皇这般说,她便明白当时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虽然这个避天珠材质极为不凡,在当时能够承受住真王的伤害而不毁,很不容易,但确实是一颗假的避天珠,因为这只是一个坚若磐石的石球,完全没有遮蔽天机的效果。
深吸一口气,凌雪望向面色平静的羽皇,冷冷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