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征心里喟然一叹,也就没有再坚持。他忙了一天确实jīng疲力竭。如果再熬夜,明天估计会趴下。
说话间,刘芳就主动借故离开了病房,让女儿跟彭远征单独相处。其实她心里也是充满着酸涩和无奈,越是这样下去,女儿就陷得越深,将来就越是难以收场——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芳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无力的轻叹。
……
彭远征在医院陪曹颖一直到深夜11点,这才在曹颖的催促下回家休息。第二天一早,按照跟曹颖的约定,他给曹颖买了她爱吃的油炸果子和新鲜豆nǎi,带去了医院。
他刚进了病房,就听见病房门口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叫:“彭县长?您怎么在医院?”
彭远征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抬头来望去,见县府办刚提拔的副主任智灵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站在门口望着他,面sè惊讶。
彭远征勉强一笑,刚要起身示意她赶紧退出去,但智灵哪知道这其中的微妙关节,此时已经走进来恭谨笑道:“彭县长,您这是看病人啊?这是……”
智灵讶然打量着床边的刘芳和躺在病床上的曹颖。
彭远征尴尬地走过去,含糊地说了一声,暗暗给智灵使了一个眼sè。智灵莫名所以地又跟着彭远征走出病房,彭远征将病房门关紧,压低声音道:“我朋友住院,我来看看,你这是干嘛来了?”
“领导,我……”智灵俏脸一红,扭捏道:“我未来的婆婆住院,我过来送点水果。”
彭远征哦了一声,摆摆手,“你赶紧忙去吧。替我向老人问好。”
智灵见彭远征脸sè不对,虽然心里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再问下去,答应着快步离去,但在走廊尽头处还是回头向这边望了几眼,心里还在琢磨着,既然碰到彭县长朋友住院,自己是不是再去买点东西回来探视一番。
而病房里,曹颖的脸sè怪异,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刘芳,手里原本捏着的毛巾散落在床下。
刘芳知道女儿听出了不太对劲,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只能难堪地背过身去,不敢正视女儿那狐疑和焦灼的眼神。
彭远征站在门口犹豫良久,才又咬牙推门进去。
他尴尬地笑着,坐在曹颖床前,被曹颖一把抓住手来,急切地问道:“远征,刚才那女的是谁啊?你的同事?她怎么叫你彭县长?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彭远征叹了口气,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难以让曹颖释疑,如果再编善意的谎言,肯定会让曹颖生出更大的怀疑,穿了帮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想到这里,他毅然凝视着曹颖轻轻道:“小颖,我现在是邻县的副县长,刚才那是邻县县府办的副主任智灵。”
曹颖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掩住嘴唇。
她的记忆停留在三年以前,在她的记忆中,彭远征不过是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新同志,怎么突然就变成副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