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患得患失的心情顿时笼罩着赵立柱,让赵立柱脸色也变得有点儿彷徨犹豫起来了。
他来阜头不过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年,若是论工作上的成绩也谈不上多么显耀,组织部长这个位置是否做出了成绩,更多的得看一把手是否认可,而不是你能不能做出多少明面的东西。
似乎觉察出了赵立柱内心的惶惑,陆为民笑了起来,“坐吧,别疑神疑鬼,不是什么坏事儿。”
赵立柱心立即稳了下来。
陆为民来了阜头一年多,人虽然年轻,也颇有手腕,但是这人有一大好处,就是不阴里下绊子整人,有话也都说到明处。
柯建设和他闹得那么僵,他也从未有过什么动作,倒是柯建设自己觉得呆不下去,找路子走人了,乔晓阳也一样,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陆为民手腕厉害,有什么话可以给你挑明,让你自己找路子走人,否则日后工作不顺也怨不得人。
何明坤把茶水也送了进来,到陆为民办公室汇报工作或者谈事情的人都是他亲自泡茶,陆为民不喜欢其他工作人员来泡茶,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不尊重,自己秘书亲自泡茶,有时候甚至是他本人亲自泡茶,也体现一种感情。
陆为民问了问县里这一段时间关于基层组织建设教育培训以及考核选拔工作,赵立柱也作了汇报,等到赵立柱心渐渐安稳下来时,陆为民一句话就让他心里一阵狂跳。
“雷玉生要走,立柱有没有兴趣去争一争?”
赵立柱只觉得嘴巴发干,脸皮发烫,自己想说话,却又怕失态,声音估计都有些变调了,好一阵后才稳住心神,哑着嗓子道:“雷部长要去哪儿?”
“立柱,你管雷玉生去哪里,我是问你。”陆为民皱起眉头,这赵立柱也太沉不住气了,老实人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是太沉不住心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陆书记,您别说,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许我不觉得啥,问题从您嘴里说出来,我就真有些不淡定了。”赵立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念急转,寻了个理由。
“哦?怎么说?”陆为民果然有些好奇了。
“别人说这么说,也就是打趣我了,但是换了陆书记您这么说,我就觉得似乎我去争这个位置有赵书记您做后盾,心里就笃定许多了。”
赵立柱很会说话,不动声色的捧了陆为民一句,让陆为民乐了起来,嘴角笑意也就出来了,“立柱,把我捧这么高,也不怕把我摔死?”
“陆书记,我这个人性格是啥样,您最清楚,从来都是实话实说,不会那些虚头滑脑阿谀逢迎那些东西,您来咱们阜头这么久,做的事情大家伙儿都看在心里,都清楚,做不了的事情,您绝对不会提,说出来的话,表了的态,哪一个不是兑现落实了的?”
赵立柱虽然是老实人,但是在关乎自己前途的问题上,操练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逊色,嘴皮子翻弄起来,的确很能说到陆为民心上。
摆摆手,陆为民矜持的笑了笑,“这事儿我可没表态,雷玉生的确要走,这事儿祁部长和我提起过,雷玉生走了,这地委组织部副部长空缺一个肯定要补上,你是地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出来的,下来也有两年了,所以我想问一问,你想不想去?”
赵立柱沉吟了一下,抬起目光,“陆书记,我说实话,我想去,虽然在您来这里一年多里,我干得很舒心,但是,嗯,怎么说呢,我觉得您在阜头呆的时间不会太久了,虽说这一次竞争副专员,您可能因为资历原因不能确定,但是即便是这一次没能上,我估计顶多一年,嗯,甚至可能是半年,您就会走,甚至在丰州的可能性都未必大了,阜头这潭水太浅,容不下你这条蛟龙,所以,我想也许我也应该要考虑自己的路。”
听得赵立柱说得这样坦率直白,陆为民微微有些感动。赵立柱给他的印象虽然不错,但是却不深,心目中赵立柱也不是那种能力突出能扛重担的人,但是赵立柱却有一种质朴忠厚特质,这也是陆为民之所以欣赏赵立柱的原因,今天赵立柱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祁战歌本身就是精明人,他不需要他的助手有多么精明,他更需要的是一个毫无保留站在他一方扎扎实实执行他意图的人,赵立柱无疑是最合适的,否则他也不会给自己透露这个信息。
努力,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