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春也是含笑摇头,用手指点了点陆为民,不再多说,“今天经济运行分析会就得要露馅儿,我看你怎么遮掩。”
“也没啥好遮掩的,我们阜头的基数太低,窜得再高,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底气不足。”陆为民对这一点倒是很坦然,“短时间的经济增速说明不了什么,人均GDP、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这三个指标才是根本,如果要再加一条,那就是财政收入,这四条才能说明问题,而恰恰阜头这四条条条都是软肋,与古庆相比相差天远地远。”
听得陆为民把目标直指古庆,徐晓春也有些咋舌,古庆人口少,只有四十多万,仅有阜头五分之三不到,但是去年GDP和财政收入却是阜头接近三倍,这是建立在古庆原有的经济基础纸上,陆为民一上来就把追赶目标瞄准古庆,这小子是不是胃口也太大了一点?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这个时候各县的书记县长们都陆续到了,打着招呼,寒暄着入场。
经济运行分析会从夏力行时代就开始延续下来,每个季度开一次,基本上每一次会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力拔头筹的自然喜笑颜开,可是落在后边的就不好过了。
据说从这一季度开会开始,全地区经济增速第一的要介绍经验,倒数第一的则要作剖析并提出如何追赶的意见,这比起以前地委领导只是批评就还要让人压力山大,尤其是如果连续两三个季度都要作剖析,这个当********县长的脸面只怕就没地方搁了。
经济运行分析会虽然是每个季度开一次,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会议的规格和分量,各县市区的书记县(市区)长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请假的,如果要请假都必须要给地委书记请假,足见这个会议的分量,这也是从夏力行时代养成的规矩。
“咦,陶专员来得这么早?!”
看见陶行驹在焦正喜的陪同下,温润白皙的面颊上带着一抹微笑,双手背负在身后,梳理得光亮顺滑的发丝一丝不苟,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秀朗眼镜更显得这位新任专员儒雅不凡,丝毫看不出这位专员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了。
看到新任专员过来,先到的各县市区的书记县长们都纷纷站起身来和新专员打招呼,陆为民和徐晓春也不例外。
陶行驹走到陆为民面前,一边笑着和陆为民与徐晓春点头,却停住脚步,想了一想才道:“为民,恐怕你也知道了,孙书记和我商量过了,从这一次经济运行分析会开始,经济增速第一名的县市区主要领导要做经验介绍,主要是介绍这个季度做了哪些工作,为什么会取得好成绩,阜头这两个季度经济增速很可喜,你把这两个季度的工作好生梳理一下,谈一谈阜头的做法,要言之有物,别给我说些空话套话啊。”
陶行驹的态度显得自然可亲,倒是让有些警惕心的陆为民颇感意外,但人家是专员,顶头上司,这么说也算是看得起自己,何况在会议之前,地委秘书长蔺春生也给自己打了电话,传达了新的规则,只不过这陶行驹却要自己把前两个季度的工作都要合起来总结,这还得好好整理一下。
“谢谢陶专员的关心,只怕阜头这点儿东西难上大场面啊。”陆为民谦虚的道。
“嗯,阜头现在的表现都还不能上大场面,那哪个县市区还能叫大场面?”陶行驹朗声笑了起来,“为民,太过谦虚可不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对兄弟县市努力工作的蔑视啊。”
陆为民一愣怔之后,内心有些恼意,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扫了周围一眼,果然看到旁边几位书记县长的脸色有些尴尬,陆为民内心一阵怒火中烧,自己还以为这家伙还真是转了性儿呢,没想到两句话没完就给自己来上眼药了,只是这家伙玩弄这一手的本事不俗,光明正大的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既成功的激起了周围人的内心不满,又还让自己半点也说不出个啥来。
“陶专员,我这人还真不太懂谦虚,既然您要我好好介绍一下经验,待会儿我就班门弄斧一番吧,也好请兄弟单位的领导们好好雅正一番。”陆为民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