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概是李科长吧,那我继续回答你的问题。”陆为民点点头,既然你是故意来给我当靶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一眼,“刚才李科长说了,电杆厂没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不需要改制,我要反问一句,是不是要到过不下去的时候我们才来改制?是不是要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才是改制的最好时机?”
“我觉得这个回答恐怕是否定的,谁都明白,一样东西肯定是在品相最好的时候卖的价格最高,我们进行改制,既要为保证集体资产不流失,又要充分考虑企业职工的利益,当然要尽量选择价值最高的时候来改制,这样不但集体资产增值了,职工们的股权利益也能最大化,就像炒股一样,谁会选择在股价不好的时候去卖掉?”
陆为民清朗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另外我还要问一个问题,我注意到刚才李科长用了‘我们’这个词语,我想要问一问这个‘我们’是指在座所有人,亦或是部分人,能不能代表大家?或者只是代表厂里机关甚至保卫科的人?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一句,并非有其他意思,而是我觉得在改制方案尚未正式出台之前,在改制方案是否能给大家带来比现在更多的利益之前,大家就都表示反对,我觉得有些无法理解,所以我想要问一问李科长的反对是不是能够代表所有人。”
这一句话问得相当狠辣犀利,尤其是在陆为民环视的目光下,许多人都有些不太自然。
“陆书记,我是供销科的谭卫国,我想您可能误会李科长的意思了,我们是觉得现在电杆厂情况很好,县里为什么就要拿我们厂来搞什么试点?这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现在连上班都是心烦意乱,其实大家伙儿就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工作,并不奢求太多,改制什么的和我们没有太大利益关系,所以大家伙儿就觉得如果可以不改,最好不改,您都说了这是试点,其实也就是尝试,那也就意味着可能会失败,我们厂情况不错,万一这试点真的遇到什么麻烦失败了,你们当领导当然无所谓,毕竟和你们无关嘛,但是我们这些靠这个厂生活的职工呢?那个时候我们找谁去?政府会管我们的生活么?”
陆为民点点头,总算出来一个说话有些味道的,要不这场风波也就未免显得太过单调无趣了,精心策划这么久搞出一个这么大的事情来,要真没有几个能够有点儿分量的角色来出面,那也太逊了。
“你是供销科的?嗯,你觉得现在厂里情况很好,那不知道你所说的情况很好是指哪方面的,是厂里效益状况很好,还是职工收入持续增加了?”陆为民淡淡的瞥了一眼对方,然后把手中的资料往桌上顿了一顿,这才不慌不忙的道:“这里是最近五年双塬电杆厂的数据报表,包括财务报表,是从双塬镇工业公司那里提供的,我看了看,五年前,双塬电杆厂利润实现一百二十万元,三年前实现利润六十五万元,去年电杆厂实现利润六万八千元,这是情况好的表现?”
略带嘲讽的话语一下子就把姓谭的家伙噎得脸胀得通红说不出话来,陆为民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从咱们电杆厂的职工来收入来看,已经连续三年职工收入没有任何增加,当然这不包括所谓厂部机关的财务和销售上,我也看了厂里产值和职工人数,并没有多大变化,也就是说基本上是在同等条件下,职工工作量也没有太大变化,利润锐减,一线职工收入三年无增长,市场销售没有起色,好像还在萎缩吧?”
“谭师傅,据我所知,咱们双塬电杆厂在三年前还基本上垄断了整个黎阳、洛门、昆湖以及部分昌州电力电杆市场,但是现在呢?昌州市场我们已经失去了,昆湖市场也在萎缩,甚至连黎阳那边也出现了一些状况,不知道我所了解到的,有没有错?”陆为民嘴角挂着的笑容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峻,“可是据我了解销售部门的费用连续三年都在大幅度增长,市场萎缩,销售部门开支却在增加,不知道谭师傅怎么解释这个问题?而我们的一线职工收入却没有半点增加,这个对比未免太让人失望了一点。”
见有些尴尬的谭姓男子欲待解释,陆为民点点头,“谭师傅是不是要说现在市场很严峻,销售费用每年都在增加?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国家和省里连续三年在电力投资上都一直保持高位增长,电杆市场需求并没有所谓的萎缩,而是在不断扩大,至于说费用是不是需要增加,我不是具体经营者,我无从得出结论,但我总觉得这似乎有点不太合理。”
见谭姓男子在陆为民的反问之下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坐在人中间的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掂量该不该出面。
“至于说改制的风险,我觉得如果说一点没有,那肯定是假话,但是大家伙儿可以看得见,现在电杆厂在目前状况下每况愈下,你们应该感觉得到现在厂里的状况,改制之后我个人觉得不管变得更好还是更糟,至少这个主动权掌握在大家手中,而不是少数个别人手中,大家可以充分发挥自己主观能动性,同样也可以作为股东行使自己权利,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厂里的情况应该只会比现在好,这还不算通过改制给大家带来的股权收益。”陆为民将身体微微前倾,双肘靠在桌面上,颇为自信的道:“我相信这个帐,大家只需要仔细算一算,就算得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