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侯兴匆匆地出来,将韩遂一行人带了进去不过大帐里北宫伯玉明显不肯给韩遂面子,见到人进来,依然大刺刺端坐不动,面色不善地打量着韩遂,沉声道:“听文侯说,你有办法让烧当羌退兵?”
韩遂收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又渐渐张开来,面上流露真挚的微笑,轻声道:“不敢说必成,至少值得一试”
“什么办法?”北宫伯玉仍没有让座,而是紧接着追问道
韩遂目中闪现一丝怒火,又被生生压了下去;“我会给他写一封绝交书,再派人向他陈说厉害,劝他退兵”
北宫伯玉忍不住嗤笑道:“这就是你的妙计?动动嘴皮子,就能叫烧当羌退兵?你以为柯爰知健来干什么的,小孩子过家家酒,还是他姓柯的是你干孙子?”在北宫伯玉听来,韩遂的建议荒谬绝伦,甚至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意来拿他开涮
韩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就听身后的黄观上前一步说道:“北宫领有所不知,文约先生一封书信,乃是攻心之计,不惟与柯爰知健割袍断义,也可惑其心神,动其心志,纵然不能使烧当羌退兵,也能叫柯爰知健疑虑重重,进退两难”
北宫伯玉斜乜了黄观一眼,却沉声问韩遂道:“这是什么人?”
黄观抢先一步答道:“晚生是韩公的门客”
“门客,吃白饭的?”北宫伯玉寒着脸道“吃别人的饭就得懂规矩,我和你家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毫不客气的责问噎得黄观愕然无语韩遂长长吐了一口气,强笑道:“子显乃智谋之士多有见识,伯玉不妨听听”
北宫伯玉冷哼一声:“好,看文约的面子,你就说说,其中究竟是什么攻心之计,说得有理也就算了,若是无理,莫怪我不客气”
“坐下说坐下说”帐中突然响起李文侯的声音来从韩遂一进帐,北宫伯玉就百般针对于他,两人间的气氛着实异常紧张,让一旁的李文侯又是尴尬又是焦急一俟气氛稍有缓和赶忙出来打圆场
北宫伯玉不置可否,韩遂瞧瞧李文侯,拉着黄观在下处入座
“北宫领请听我一言,文约先生之所以要致书柯爰知健以示绝交,一来固然是不齿于柯爰知健胸怀奸谋背信弃义,而来也是要告诉柯爰知健,凡凉州上下,对烧当羌入寇皆怀同仇敌忾之心哪怕是文约先生与柯爰知健多年至交,也绝不会与其妥协不会为其张目如此可以让柯爰知健看到我凉州上下与其争战到底的决心,以动摇其胆志”
北宫伯玉冷笑道:“你以为柯爰知健是吓大的?”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黄观从容笑道“以晚生和韩公连日商讨,都以为柯爰知健必是受了朝廷蛊惑,误以为我大军被牵制于汉阳,金城空虚,他才敢悍然入寇不过烧当羌诸部与凉州有关山险隘相隔,劳师远征,越山岭险阻以争利,本就是兵家大忌;柯爰知健又贪心不足,分兵两路入寇,却没有想到,北宫领料敌机先,先一步率军回镇河湟,又有文侯领和韩公大军相助,若是再加上允吾城中边帅所留的两营上万精兵为后援,长久相持下去,烧当羌必然力不能支只要让柯爰知健知道他已经无机可趁且无利可图,再以利害说之,晚生有六七成的把握,能让烧当羌退兵出塞”
“六七成的把握?”北宫伯玉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