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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默默地动手,整理傅燮的尸身,连一同死难的傅家老仆、羌人麻奴一起,主从三人的尸身并排放在马车上。车身狭小,小老虎只能将三人半靠在车架上。车身上下被刀砍斧劈、创痕累累,更有几支羽箭留于其上,无声地证明着马车主人经历过一场不屈的血战。
小老虎随手从凉州阵中找来一匹马,套在车上;车轮辘轳,吱呀作响,残破的马车似乎随时都会散架。踏雪乌骓按绺徐行,守在车旁,亦步亦趋,一路将傅燮的尸身送至城下。
城上城下,无数军民默然而立,目视着他们的父母官一路归来。城门下,小傅干哭得如泪人一般,不等马车进门,猛然挣脱杨会的拉扯,扑到车前,一边哭一边摇晃着傅燮的尸身,期盼着能将父亲摇醒过来。毕竟是幼年相交的朋友,小老虎眼见傅干悲痛欲绝,也是心中酸楚,滚鞍下马,却不知该对傅干说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地默立一旁。
杨会虽然悲痛,却仍有定力,先注意到了默立一旁的小老虎。为官多年,杨会颇有察言观色之能,看到小老虎神态消沉,尤其是看着傅干时,目光中微见歉疚之色,杨会心中了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人必定是恩主故旧,便上前拱手相见,互通姓名。
不料还说不上两句话,连小老虎姓名还没有问出来,就听到身旁小傅干厉声喊道:“我杀了你。”杨会大惊,眼睛余光瞥到一缕精光自身侧划过,直刺对面的少年将军;原来小老虎收拾傅燮尸身之时,随手将傅燮所持宝剑放在他身侧,一并送了回来,而小傅干激愤之下,只想为父亲报仇,不假思索地拿起剑来,不问好歹,就要刺杀小老虎。
小老虎征战沙场,万军丛中,刀枪剑戟之下,都能毫不伤,小傅干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身量未足,气力未长,又如何能伤得了他?只是小老虎也有些为难,若是战场上的敌人来杀他,他必定反手就是一刀还回去,先把对方砍死在地;可眼下面对小别成,叫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眼看剑锋已到面前,小老虎略退半步,抬手将剑锋抓在手里。小傅干年小力弱,哪里是小老虎这等猛将的对手?剑锋被小老虎五指钳住,任他如何用力,也不能抽动分毫。不过,小老虎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以手握剑,剑锋所及,立时血出淋漓,从指间滴落。
鲜血淋漓,小老虎却恍若未觉,他看着怒欲狂的小傅干,心中百千思绪,却不知从何说起,好半天才喃喃说了一句:“我……我也不想杀傅先生……”说这句话时,小老虎的口气异常低落,全然没有往日飞扬勇决的风采;面对骤然失去父亲的小傅干,这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显得虚弱无力。
小傅干怒极攻心,哪里听得进去话语?眼见夺不回长剑,干脆弃剑不管,却转身去杨会腰间拔剑。杨会此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按住小傅干的胳膊,将他抱在怀里,又招呼城门后的傅家家兵:“还不出来,送小公子和傅大人回去。”
小傅干又踢又咬,终究不能挣脱,被一干人强送了回去。只是他并不甘心,一边走还一边喊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傅燮留下的家兵心惊胆战;唯恐惹恼了小老虎,要是因此让叛贼起了歹心,来害小公子可怎么好?一群人七手八脚,软硬兼施,将小傅干连同马车一同拖回城去。这些人都是傅家最忠心的家仆,傅燮求仁得仁,他们无法劝阻,可小公子是老主人唯一的骨血,要是不能保得小公子平安,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