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决意东撤之后,放松了对麴义的追剿,麴义倒也机灵,窥便就冲出了董军的包围,一路西逃。他此时人马稀少,又疲惫不堪,唯恐遭遇官军堵截,故而不敢走大路,只走深山小路。
再往后,就是最让麴义顿足捶胸的事情——因为深山之中消息往来不便,麴义又只顾着躲避董卓剿杀,不敢过多与外界联络,整整半个月时间都不得外界消息;他并不清楚董卓撤军的消息,更不知狄道城的李相如被王国策反的消息,只蒙着头循小路返回金城,居然和湟中义从、虎字营等各路人马都错过了。
“要是早知道你们这么快反败为胜,还追着董卓屁股打,老子就不用这么死活赶路了;好多兄弟,也不会死在半路上。”麴义说起死去的人,难得生出感伤之情,似乎连好酒好肉也没了滋味。
李文侯好心劝道:“算啦,回来就好。这么一场恶战,手下儿郎伤亡大些,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你不是还活着么?只要你活着,将来要多少兵马没有?”
麴义猛抬头,瞪圆了眼珠子说道:“我可告诉你们,是老子在氐道拖住了董胖子好几天,使官军两路兵马不能汇合,否则陇西哪有这么容易拿回来的?你们收拾董胖子拿到的缴获,老子要分一份!”
李文侯急得当场跳起脚来:“放屁,那是老子拼死拼活夺回来的战利品,凭什么给你一份?细川河大战的时候,又没见过你?”
“去你娘的,要不是老子拖住董卓,他早该到狄道与李相如汇合了;若他们两军汇合,李相如还能投降么?你们还能收拾的了他们?”利益攸关,麴义放下为手下兄弟伤亡的感伤,尽显蛮横之色。
“你说是就是了吗……敢情这场仗不是打出来的,是由着你一张嘴说出来的?”李文侯寸步不让。两个人眼看就要起争执。成公英想劝不知从何劝起,北宫伯玉心中却委实也不想放弃到手的好处,干脆装聋作哑。
无人相劝,麴义、李文侯越说越是激动,脸红脖子粗地,眼看都要动手了。一直不吭声的小老虎一声断喝:“给他!”
怒声如虎,一室皆惊;麴义、李文侯忘了争吵,怔怔地看着怒意难平的小老虎。
“麴义说的对,论功行赏,应当应分。那一份,是他应得的。”小老虎阴沉着脸瞪着刚才争吵的两人,“细川河一战,我虎字营缴获最多,麴义那一份,从我这里出!”
众人愕然,小老虎不耐烦道:“吵够了没有,吵够了赶紧动身,咱们在榆中耽搁太久,老边他们都回允吾了,咱们该回去了。”说完小老虎转身出了房门;李文侯脸上讪讪,北宫伯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与麴义招呼一声,火烧屁股似的逃了出去。
麴义若有所思,沉思了半晌,问留在屋里的成公英道:“君华老弟,老边是不是把你们两个营的兵权,都交给那头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