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住良辅说道:“影佐君,我奉劝你不要想着敷衍了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会建议中村君换个联络官!更会建议大本营换个一个前来中村机关。”
影佐祯昭闻言神情一凛,哈依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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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租界中区。
张维蹲在外滩公园入口处的台阶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张维平时很少抽烟,身上虽然常备着一包烟,但是更多时候是为招待人准备的,但是今天,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张维就已经抽了半包烟,脚下的烟蒂都扔了一堆。
一个手持警棍的红头阿三走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中国人,不准抽烟!”
说完之后,红头阿三还以手中的警棍指了指旁边的标语,标语上用中英两种语言写着几行字,汉语是这么描述的,外滩公园是高贵的西方人的专用休闲场所,低贱的中国人不允许入内,也不允许在公园门口及附近抽烟。
听到红头阿三的警告,张维只是冷冷的一瞥,动都没动。
要是换成平常的时候,红头阿三早就不分原由打将上来。
但是现在,红头阿三却是不敢造次,因为租界里的规矩已经变了,因为现在巡捕营已经事实上接管了租界的治安,就说这个外滩公园,不允许中国人入内的规矩早废了,你没见公园里那么多的中国人,又有哪个巡捕敢于制止?
是真不敢制止啊,没见那边站着荷枪实弹的巡捕营士兵?
所以,尽管遭到了张维的藐视,红头阿三也只能够忍着,惹不起,就只能躲,于是红头阿三便将警棍藏身后,晃晃悠悠转到别处去了。
红头阿三走开了,张维却还蹲在那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但其实,张维这根本不是抽烟,而是烧烟,他压根就没吸进肺里,他现在只是下意识的想找个事做,因为张维有这个习惯,每当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就一定要找件事做,至少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停下来。
张维的内心,正在剧烈的挣扎。
张维在挣扎,是否要重上战场?
很少人知道,既便跟张维一个公司的黄包车夫也不知道,张维其实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一名少尉军官!换言之,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黄埔军校生,如果不是因为负伤,此时的他只怕早已经当上营长甚至于团长了!
是的,张维也是那五万多被抛弃的国民军老兵中的一个!
是的,淞沪会战之后,张维的心就冷了,从此就留在公共租界当了一名车夫,每天只靠着拉车挣几个辛苦钱度日,虽然对长官不满,对统帅部不满,对蒋委员长也不满,但是张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当汉奸,帮助鬼子打同胞。
但是,张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到部队,重新踏上战场。
至少,在今天之前张维从来没想过这事,因为他心寒了!
没被长官抛度过的兵,永远都不能体会那样的一种心境,绝望?当然是有的,愤怒?当然也有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悲凉,是的悲凉,哀莫大于心死,再没有比这一句话,更能贴切的形容张维当时的心情了。
张维原以为,他会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但是,刚才无意中听到的一段广播演讲,却扰乱了张维的心境。
尤其是那句,苟利战友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湖中,在张维的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我们的战友已经被抛弃过一次,又岂能再抛弃他们第二次?
就因为这句话,张维认可徐锐,既便徐锐是共产党的司令!
脚下的烟蒂又多了一圈,张维下意识的伸手去掏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艹!”张维便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然后将脸转向四行仓库的方向,目光中忽然之间多了一丝决绝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