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锐从中挑了十几个廓尔喀军官,委任为连长、连副,空缺出来的排长、排副又挑了十几个士兵临时充任,廓尔喀皇家步兵营的指挥体系便立刻恢复了,只不过在这个指挥体系中已经没有英国人什么事了。
徐锐当即命令几个连长带着部队去仓库领武器。
五分钟,廓尔喀皇家步兵营的官兵便领了武器,重新列好队,这个时候,孤军营剩下的几个连也加入到队列之中,徐锐除了留下一个连驻守军营,然后率领剩下的三个连以及廓尔喀皇家步兵营直奔越界筑路阵地而来。
这里所说的越界筑路,并不是专指某一条路,而指租界当局在界外修筑的道路,然后从之前的满清及之后的北洋政府得到了道路的治权,换句话说,这些道路的管理权归属租界当局,但是道路外的区域归属中国政府管辖。
这也造成了越界筑路及附近区域的治安混乱,因为罪犯在越界筑路犯了事,只需要往马路两侧一站,租界巡捕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反之,如果在华界犯了事,罪犯只需要往越界筑路上面一跑,中国的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越界筑路是上海治安最乱的地方,真正的法外之地!
整个上海的越界筑路有四十条,其中的二十八条在沪西。
其中孤军营重点设防的两条路,是劳勃生路和白利南路。
徐锐率领孤军营主力和廓尔喀皇家步兵营上到阵地上时,杨瑞率领的那一个连早已经构筑起了完整的防御工事,谢元率领的狙击排也已经在越界筑路两侧的民房、洋楼、工厂的大楼天台上构筑好了几十个狙击阵地。
徐锐率领部队一到,谢元还有杨瑞两人便立刻迎了上来。
看着鱼贯进入防御阵地的廓尔喀佣兵,杨瑞嘿然一笑说:“真没想到,这些英国佬居然真的会和我们并肩作战。”
杨瑞感觉很不真实,两天前他们还跟英国人打生打死呢,可两天之后,他们却又和英国人并肩作战了,这也未免太假了吧?
徐锐笑笑,问谢元:“谢营长,情况怎么样?”
谢元答道:“租界西区的百姓还是很配合的,听说我们要在这里打鬼子,甚至主动出力帮助我们构筑防御工事,但是汪伪政府的巡警却试图来捣乱,让我们给抓了,还有不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流氓,也都让我们给抓起来了。”
“抓的好。”徐锐点了点头,又说道,“百姓都疏散了吧。”
“疏散了。”谢元点头说道,“除了主动留下帮忙构筑工事的,其余的百姓全都已经疏散到了租界中区、租界东区还有法租界了。”
徐锐说道:“那些构筑工事的也赶紧疏散吧。”
“我刚才已经说了。”谢元摇头着说,“可他们不走。”
徐锐便也不再多说,因为他已经隐约猜到,这些主动留下的,多半就是滞留上海的国民军老兵,但是又不好意思公开身份,毕竟当初伤愈之后,他们没有按时离开上海归队,相当于是当了逃兵,这个无疑是非常不光彩的经历。
说话之间,前方夜空下忽然响起叭的一声,是警戒哨开枪了。
徐锐便立刻抄起英菲尔德步枪,狞笑着说:“走,开始干活了!”
当下徐锐带着地瓜还有廓尔喀皇家步兵营的那个警卫排,来到最前沿的一连阵地,廓尔喀皇家步兵营的这个警卫排,除了担负警卫任务,还负责传达营部命令,所以徐锐必须把这个警卫排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司令,你怎么上来了?”一连长石常庆看到徐锐,不免有些惊讶。
国民军的连长、排长经常会上到第一线,身先士卒,但从营长开始,国民军军官就不轻易上火线了,石长庆没想到,徐锐身为中共淞沪军分区的司令员,居然还跟一个连长、排长似的,亲自上到第一线作战。
“我就来看看,你不用管我。”徐锐随口回了一句,再抬头看,便看到前方昏暗的路灯下面,大约一个小队的日本鬼子,拉开了稀疏的散兵线,正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往前走,尽管这些鬼子没穿军装,但徐锐仍旧一眼就认出他们是鬼子。
因为日本鬼子相比中国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鸭子步,这个并不是瞎说,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平均身高其实只有一米五左右,这人一矮,双腿就短,腿短就跟正常人有明显区别,走起路来就像是一只鸭子,摇摇摆摆。
虽然摇摆的幅度不算大,但鸭子步的特征非常明显。
所以,前面过来的绝不是极司菲尔七十六号的特务,而是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