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西尾重一匆匆赶到集结区域时,却很意外的发现,充为集结场地的晒场上居然只有他的大队长川井宽太以及二十多名士兵。
西尾重一又看了下表,他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时间,可是一看手表,发现时针确实已经指向了上午十点半,集结时间已到,可为什么前来集结的士兵却这么少?他们步兵第一大队可是足有一千余人!
“大队长。”西尾重一问川井宽太道,“这是怎么回事?”
川井宽太只是冷冷的蹩了西尾重一一眼,却是一声未吭。
川井宽太是寒门子弟,凭借努力的学习、艰苦的训练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而且他没有上过陆军大学,所以天生就看不惯像西尾重一这样的公子哥,因为像西尾重一这样的公子哥一生下来,他的人生就注定比寒门子弟精彩。
在川井宽太看来,西尾重一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拜他父亲所赐,要不是因为他有个身为陆军大将的好父亲,他也能考上陆军大学?这么年轻就想晋升少佐?做梦吧,要不是因为有个大将父亲,没准还在某个步兵小队当上等兵呢!
川井宽太态度恶劣,西尾重一却并不怎么在意,这小鬼子已经被西尾寿造这个老鬼子彻底洗脑,西尾重一这小鬼子不仅满脑子的军国主义思想,而且骨子里就是个纯粹的军人,别的任何东西他都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同僚之间的倾辄?在西尾重一看来那根本就是浮云。
当下西尾重一说:“大队长,我这就去催他们来集合。”
说完,西尾重一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又匆匆跑回军营。
刚才回来时,西尾重一以为全大队的官兵都已经前往指定区域集合,所以也就没有在军营里细看,只是回自己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就离开了,现在又回来,西尾重一才发现情形还真有些反常,因为整个军营都空了。
鬼子的军营,是以小队为单位分开宿营的。
可是西尾重一找遍了全部十二间集体宿舍,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兵!
“人呢?去哪了?”找不到人,西尾重一不禁有些傻眼,一个大队,一千多号人,总不能无缘无故、不声不响凭空消失吧?
只不过,检查最后一间宿舍时,西尾重一还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在最后一间宿舍的一张板床上,西尾重一发现了几滴血迹,而且血迹还十分新鲜,明显刚滴上去没多久,一霎那间,西尾重一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再然后,西尾重一的一张脸便立刻黑成锅底,然后转身怒冲冲的出了军营。
出了军营后,西尾重一并没有去集结区域,而是去了第一野战医院。
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每个师团都配套有四个野战医院,分别配套四个步兵联队,第一零四师团虽然是特设师团,但是一应标准却全部都是按照第四师团来的,本来嘛,第一零四师团其实也就是第四师团,一家人。
第一零四师团的第一野战医院,就在川井大队驻地附近。
走了没多远,西尾重一就来到了第一野战医院的大门外,还没进门,西尾重一就听到了鼎沸的人声,再走进大门,西尾重一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番景象,只见整个野战医院的门廊下边、院子里都摆满了担架,每个担架上都躺满了人。
门廊下、院子里尚且都是这样,屋子里边就可想而知了。
更令西尾重一气得脸色发青的,还是这些“伤员”的伤情。
只是稍稍侧耳聆听了片刻,西尾重一就听到了不下十八种负伤情形。
“军医,军医!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我严重怀疑我患了肠穿孔。”
“军医,军医!我脑袋疼,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下,很可能脑震荡了。”
“军医,军医!我负伤了,早上拼刺训练时,我被山本划破了胳膊,喏,你看吧,这都还在流血呢。”
“军医,军医!我……我屁股疼,我怀疑我痣疮又发作了,军医你懂的,痣疮一旦发作就血流不止,我我,我已经无法上战场了,麻烦你给我开张诊断书,拜托了,那个啥,回头再请你喝酒,菊正宗特酿清酒。”
听到这,西尾重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八嘎,八嘎牙鲁!”西尾重一大步冲进去,对着满院的“伤兵”愤怒的大吼道,“你看看你们,还有个军人的样子吗?还像个武士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