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副官小井立刻沉默了,因为不是他不想立刻报告,而是机场守备队的队长河原不让报告,在徐锐他们驾驶着零零八号九六式轰炸机升空之后,河原就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但是他当时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不过只是一起孤立的袭击事件。
再然后,草场门军火库发生爆炸,那巨大的蘑菇云,远在十几里外的紫苑机场上都能够清楚的看到,也是到了这时候,河原少佐才终于意识到,狼牙偷盗九六式陆上轰炸机并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整个轰炸计划的一部分。
再然后,河原少佐才允许报告司令部。
中村俊愤怒的咆哮道:“河原那个蠢货呢,叫他接电话!”
电话里,小井黯然说:“大佐阁下,队长已切腹自尽了。”
如果只是损失了一架九六式陆上轰炸机,河原还是有一定可能保住性命的,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是逃不掉的,但是未必就一定会被处以死刑,但是现在不仅无缘无故损失了一架贵重的九六式陆上轰炸机,而且还导致了草场门军火库被炸、五千吨弹药被毁这样的严重后果,河原就知道绝无幸理,所以果断切腹自尽了。
“纳尼,河原切腹自尽了?!”中村俊气得摔了电话。
这时候,作战大厅外再次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华中派谴军司令官西尾寿造就在一大群高级将领的簇拥下匆匆走了进来。
西尾寿造一进来就问道:“河边桑,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大将阁下。”河边正三有气无力的站起身,向西尾寿造深深鞠躬,然后扭头对中村俊说,“中村桑,还是你来说吧。”
“哈依。”中村俊一顿首,对西尾寿造说道,“大将阁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刚才的爆炸,是草场门军火库遭到轰炸之后的弹药殉爆。”
“纳尼?”西尾寿造吃声说,“草场门军火库遭到轰炸?”
“轰炸?”站在西尾寿造身后的华中派谴军第三飞行团团长值贺忠治大叫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支那政府的空军已经被我们第三飞行团彻底消灭,尤其现在,支那空军已经再没有一架长程轰炸机,怎可能轰炸南京?”
“哈依,将军阁下明鉴。”中村俊顿首说道,“支那空军确实已经没有了长程轰炸机,但是,轰炸草场门军火军火库的并不是支那空军的轰炸机,而是驻守紫苑机场的轰炸机第三中队的一架九六式陆上轰炸机,机身编号零零八。”
“什么?”值贺忠治道,“轰炸机第三中队的八号机?”
“什么?”西尾寿造也是瞠目结舌的说道,“是轰炸机第三中队轰炸了军火库?”
下一刻,值贺忠治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小猫跳了起来:“中村桑,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却不能乱说,你可以污蔑我们第三飞行团的飞行员素质低,但是我绝不允许你怀疑,我们第三飞行团的勇士对天皇陛下、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
“将军阁下,稍安勿躁。”中村俊却不慌不忙说,“轰炸草场门军火库的,确实是轰炸机第三中队的零零八号轰炸机,这一点,卑职已经从紫苑机场方面得到了确认,但是,驾驶零零八号战机实施轰炸行动的,却不是轰炸机第三中队的机组人员。”
“不是轰炸机第三中队的机组人员么?”值贺忠治闻言松了口气。
“不是轰炸机第三中队的机组人员,那会是谁?”西尾寿造问道。
“是狼牙!”河边正三叹息了一声,黯然说道,“大将阁下,这次的较量,我们又输了。”
“又输了?”西尾寿造脸色大变,急声说道,“河边桑,你该不会是说,囤积在草场门军火库中的武器弹药已经全部被摧毁?”
“大将阁下,卑职很想说,不是。”河边正三黯然摇头,又说道,“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我们以草场门军火库为诱饵精心设下陷阱,原本是想钓到徐锐这尾大鱼,可是最后,非但没有钓到徐锐,却反而赔上了五千多吨军火!”
“八嘎牙鲁!”西尾寿造大怒道,“刚刚从帝国本土运来的五千多吨军火,为第二次扫荡大梅山准备的武器弹药,全都被炸了?”
“哈依!”中村俊重重顿首说,“五千多吨军火全部被毁,军火库还有军火库方圆五里内的所有建筑,全都被弹药的殉爆夷为平地,至于人员的伤亡,还在统计之中,但是,完全可以预想得到,守备军火库的一个步兵大队肯定是集体玉碎了。”
“八嘎。”西尾寿造愤怒的叫嚣道,“没了这批武器弹药,拿什么去扫荡大梅山?”
河边正三黯然说道:“恐怕只能给大本营发急电,请求大本营再紧急补拨一批武器弹药过来,不过,就算大本营紧急补拨武器弹药,从武器弹药出厂,到装运上船,再到运到中国战场,至少也要一个月,对大梅山的二次扫荡恐怕只能延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