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并不知道迎上来的便是独立团三营的代理营长黄守信,因为独立团官兵的军装上并没有军衔标识,军官和士兵的装束都是一样的,从日本人角度,根本就没办法分辩哪个是军官哪个是士兵,渡边本能的以为黄守信是一个新兵蛋子。
黄守信也是刚刚发现这个只穿着兜裆裤的老鬼子了,这老鬼子明显是个硬茬,手中一把军刀舞得跟花似的,转眼间就有好几个士兵倒在他刀下,身为营长,黄守信当然不能任由这个老鬼子嚣张下去,当下就毫不犹豫冲了上来。
还没冲到近前,黄守信就举起了手中手枪。
看到黄守信举枪,渡边便立刻骂了声八嘎,然后猛然一个侧身。
只听叭的一声响,渡边的左胳膊上便绽开一朵血花,毫厘之差,没能打中渡边这个老鬼子的要害,黄守信再欲开枪时却已经没机会了,因为渡边已经欺近到黄守信面前,手起一刀就照着黄守信斩下来。
黄守信左手猛然拔出刺刀,举手奋力一挡。
只听得当的一声,渡边势如雷霆的一刀便劈了个空,不过,渡边接踵而至的一记侧踹却也踹飞了黄守信右手持的手枪。
黄守信便将刺刀交到右手,反手一刀抹向渡边咽喉。
这一下却出乎渡边的预料,渡边便只能本能的后退。
黄守信的格斗,也是徐锐还有冷铁锋一手教出来的,出手又快又凶狠,渡边失了先机竟然被逼得连连后退,嘴里嗷嗷乱叫却毫无办法,一直退了十步,渡边才终于找到机会,一记凶狠的反手撩刀式,将黄守信斜着逼退了两步。
渡边却不知道,黄守信其实是故意后退的。
不知道啥时候,长柱已经悄悄的绕到了渡边的侧面。
黄守信这一退,渡边便也跟着转了个方向,变成背对长柱。
战场博杀可不是比武切磋,黄守信根本不会在乎以多打少,只要能够干掉小鬼子,哪管手段是否光明磊落?待长柱准备好了,黄守信便立刻大喝一声,再次向渡边发起猛攻,渡边经过了长时间格斗,体力已严重透支,当下又被逼得连续后退。
不知不觉之间,渡边便已经退到了长柱的面前,长柱再将手中刺刀往前轻轻一送,只听噗的一声,锋利的刺刀便将渡边的左胸刺了个对穿,渡边便立刻发出了嗷的一声惨叫,奋力想要转身,却怎么也无法转过身来了。
挣扎片刻之后,渡边的脑袋便无力的耷拉下来。
抬头环顾四周,只见阵地上的鬼子已经被斩杀殆尽。
黄守信噗的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回头对长柱说道:“柱子,立刻报告政委,就说小鬼子的进攻被打退了,猴头岭阵地,岿然不动!”
“是!”长柱轰然应喏,转过身飞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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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里外,第十师团指挥部。
小猪义男一夜未睡,正在帐篷外面焦躁的来回踱步。
悠忽之间,参谋长堤不夹贵铁青着脸从通讯处的帐篷里走出来,走到小猪义男面前,重重顿首报告说:“师团长,步兵第四十联队的攻击又被独立团瓦解了,所属步兵第三大队集体玉碎,大队长渡边敬三也当场战死。”
“八嘎牙鲁。”小猪义男闻言,脸上的肌肉立刻剧烈的抽搐起来。
好半晌之后,小猪义男才咬牙切齿的道:“西大条胖这个蠢货呢?”
堤不夹贵叹息一声,黯然说:“西大条桑已经用武士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猪义男闷哼一声,将下面一句侮辱西大条胖的语言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堤不夹贵再叹一声,黯然说:“师团长,尽管很难以启齿,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在短时间内,猴头岭阵地恐怕是不可能拿下了,然而凭我们的储备水源,以及仅有的几处微薄的水源地,怕是不足以支撑我们长时间作战。”
堤不夹贵虽没明说,但是言下之意却已经很清楚了。
仗打到现在这份上,第十师团基本上已经取胜无望,现在,不能够再意气用事了,是时候为第十师团的安全早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