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坚定的目光中,杜兴感到了一丝不安。
杜兴沉声说:“江南同志,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
杜兴担心江南会因为悲伤而失去理智,要是她也像北平、东京那两个青年学生,轻率的对鬼子发起报复,组织上可就是损失大了。
“杜书记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江南说完,就起身告辞走了。
江南坐黄包车回到宿舍时,却意外发现处长正在等她。
“江南,你可回来了。”一看到江南,处长便迎上前来,急声说,“你刚去哪了?”
江南随口编了个谎言,说:“我去大观园听戏了,因为听戏入迷,忘了时间了,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还真出事了。”处长说道,“大梅山独立团团长徐锐被流弹击中,伤重垂危了。”
从处长的语气,听得出来还是有些几分遗憾的,看来这个伪维新政府机要处的处长也并非毫无同情心。
江南闻言心头又一恸,说道:“就这事啊?”
处长说道:“江南,你又不是不知道畑俊六有多恨徐锐,这次听说徐锐伤重垂危,畑俊六还不得高兴坏了呀?就算畑俊六不说,咱们梁主席还不得有所表示?刚刚梁主席半夜打电话把我叫起来,让我在明天,哦不对,让我在今天傍晚前准备好舞会。”
“舞会?”江南闻言心头一动,问,“梁主席打算给畑俊六庆功吗?”
“可不?”处长没好气的说道,“可这事我也不擅长啊,但我知道江南你最擅长,所以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帮我策划好了。”
“行吧。”江南满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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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徐锐重伤的消息,江南伤心不已,稻叶四郎却是兴奋不已。
稻叶四郎完全没有了责怪下野一霍的意思,而是兴奋至极的把着下野一霍肩膀,大声说道:“下野桑,没有了徐锐这个最狡猾、最难缠、最可恶的指挥官,大梅山独立团也就是一支普通的支那军而已,剩下的就简单了,哈哈哈。”
“哈依。”下野一霍重重顿首,也跟着高兴不已。
老实说,下野一霍来肥城之前还真没怎么把徐锐放在眼里,既便徐锐已经在无锡、南通以及海安连续创造了好几个奇迹,可下野一霍却还是不以为然,以为那不过只是日军轻敌大意所致,而不是因为徐锐有多厉害。
可是到了肥城之后,跟徐锐交手之后,下野一霍才猛然发现,徐锐真是名不虚传,甚至比传言中还要厉害得多!以一个常设师团外加一个步兵混成旅团,竟然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独立团,这样的能耐可真是没谁了。
不过现在,徐锐却终于是死了!
尽管广播中说还在抢救,不过就凭肥城的医疗条件,像这样的重伤,能救活的几率甚至不足万分之一,既便是救活,多半也成植物人了,对皇军再构不成威胁,没有了徐锐,皇军就失去了最大的障碍,肥城之战也就变容易多了。
稻叶四郎笑了片刻之后,笑容却忽然间凝固。
发现稻叶四郎神情有异,下野一霍赶紧问道:“师团长,又怎么了?”
稻叶四郎摆摆手,说道:“下野桑,你说会不会是谣言?根据情报,徐锐可是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训练营的陪练出身,身手极其高超,怎会轻易负伤?”
下野一霍却说道:“师团长,卑职却以为此事不可能有假。”
顿了一下,下野一霍又说:“有道是,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徐锐虽然是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训练营出身,虽然身手极其高超,可谁又敢保证他就不会被流弹击中,不会身负重伤呢?历史上死于意外的名将,不知凡几。”
稻叶四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说的倒也在理。”
下野一霍继续分析说:“反过来讲,如果此事是假,对支那军难道有什么好处吗?根本没好处嘛,徐锐身负重伤,只会严重挫伤支那军的军心以及士气,更会严重挫伤支那后方百姓的信心,对帝国和皇军却是好处多多,徐锐除非是猪,否则绝不会散布这样的谣言,所以卑职以为,这事一定属实!”
“索嘎。”稻叶四郎被说服了,说道,“看来徐锐负重伤之事,而且是真还是假,明天打了就知道了,下野桑,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拂晓前开始炮击,炮火准备半小时后,由你亲率敢死队率先突击,务必一举拿下肥城!”
“哈依!”下野一霍重重顿首,转身走了。
目送下野一霍的身影出账而去,稻叶四郎也和衣倒在军毯上,不到片刻,稻叶四郎便发出了如雷一般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