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便黑着脸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
罗丰心头一跳,怒道:“你干什么去?”
丁力咬着牙说:“我带着1团剩下的弟兄,去把肥东夺回来!”
听了这话,徐锐直摇头,丁力这就是意气用事了,此乃兵家大忌。
带兵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打仗历来就是最凶险的事情,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处境,你都必须保持冷静。
什么时候你失去了冷静,也就意味着距离灭亡之日不远了。
看到丁力转身又要往外走,徐锐便赶紧冲雷响使了个眼色,雷响便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丁力的去路。
丁力仰起头看了眼高过他一头的雷响,脸上却是毫无惧色:“让开!”
雷响居高临下的盯着丁力,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团起双臂,摆出一副故意找碴挑事的架势,雷响可是只认徐锐一个人。
别人,既便罗丰这旅长,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屁。
丁力怒火攻心,直接就是一拳就砸向雷响胸口。
丁力愤然心想,这人要是倒霉了,就连放个屁都能砸着自己脚后跟,你一个小小的警卫员,居然也敢跟老子耍横!
但是丁力手快,雷响出手却更快。
雷响猛一探手便攥住了丁力拳头,再猛然发力一拗,便把丁力的手腕子整个拧过来,吃疼之下,丁力便不由自主的屈膝弓腰,眼看就要跪倒。
徐锐便适时喝止道:“雷子,不得对丁团长无礼。”
雷响这才闷哼一声,松开手,丁力赶紧退后一步,却不敢再动手了。
因为丁力知道自己身手远不如眼前这黑大汉,再动手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不过丁力的心里却是更加的委屈了,娘子,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丁力回头对徐锐说:“徐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团长,不要急。”徐锐说,“肥东阵地丢了就丢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这时候带着弟兄们打反击,除了送死,再没有别的结果,所以,不如留着这些幸存的弟兄,想报仇还怕没机会?”
徐锐是真在意丁力手下这一百多号残兵。
不用说,这一百多号残兵能够从战场上活着逃回肥城,可见都是有本事的,这其中多半是百战余生的88师残兵,这些可都是精锐,损失了就太可惜。
这时候罗丰也已经冷静了下来,说:“阿力,刚才我也是气急了,你不要往心里去,阵地丢了就丢了吧,你能够活着回来就好,反击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和弟兄们肯定累坏了,先下去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听了罗丰这话,丁力便两手抱头蹲下,嗷的一声哭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却像个孩子哭了个涕泪交流,没有别的,丁力实在是伤心到了极点,他是既感到委屈,又感到愧疚,委屈是因为他已经拼尽了全力,结果却换回来这样的结果,愧疚却是感到对不起战死的那些个弟兄们。
罗丰挥了挥手,便有两个老兵上前搀着丁力走了。
待丁力走远了,罗丰又转身对徐锐说道:“徐团长,让你见笑了。”
徐锐摇了摇头,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这仗我们还没有败,再说皖中挺进旅还是一支才刚刚成军不到一星期的部队,老实说,1团能在倾巢来犯的熊本师团面前坚持一天就已经够了不起的了。”
“徐团长,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罗丰摇头苦笑,又说道,“现在肥东已经丢了,熊本师团主力已经兵临城下,再接下来,可就要拜托你们大梅山独立团了,说起这个,我这心里真是怪过意不去的。”
徐锐说道:“罗旅长,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个了吧。”
“不,有些话我必须得说。”罗丰摆摆手,肃然道,“徐团长,我知道你跟战区长官部那些高官不一样,那些高官只把我们当成筹码,当成他们加官进爵的垫脚石,他们随时都可以把我们牺牲掉,但徐团长你是个真正知兵的,也是个真正爱兵的,所以,等这仗打完,我一定让全旅官兵加入你们独立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