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危机往往也蕴含着转机。
对于徐锐来说,事情也正是如此,安达僚太突然要从伪军第一旅调走一个团去加强肥芜公路沿线的防御,打了徐锐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也促使徐锐下定决心去接触伪军第二旅的旅长罗丰。
徐锐是系统的研究过抗日战争的,所以对于88师也有着相当的了解,88师能够跻身三大御林师之一,不是没有原因的,88师的师长孙元良或许是个草包,也是国民军中有名的逃跑将军,但是88师本身却绝对是一支精锐之师!
所以,徐锐绝不相信88师的官兵会出现大规模投敌的情形,要说有个别官兵投敌这不奇怪,这世界上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难保不会出现败类,小日本不也一样有败类?所以88师出个把败类并不奇怪。
但是,要说88师官兵会出现大量投敌的情形,徐锐却不信。
何况,中日两国的战史资料上也没有关于88师战俘大量投敌的记录。
所以,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罗丰的这个团最终肯定脱离了日军,又重新回归了国民军的战斗序列,如果是这样,那也就可以解释得通,在南京保卫战之后,为什么88师会被老蒋冷遇,从一线精锐退居二线部队,因为88师的残部有过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记录,自然就不可能重新获得老蒋的信赖了。
当下徐锐又问道:“老倭瓜,罗丰家在哪里?”
“团长你这就要去找罗丰?”南霸天道,“罗丰并没有在肥城安家,他就住在二旅的旅部,要不这样,我以找他商量公事的名义,带你前去?”
“不用。”徐锐淡淡一笑,说,“罗丰的旅部又不是龙潭虎穴,恐怕还难不住我,你直接告诉我他的旅部在哪就行。”
南霸天对徐锐的本事还是很佩服的,当下说出罗丰的旅部所在,徐锐又向南霸天要了一身伪军的制服,军衔是少尉,少尉军衔在军中不高也不算低,走在军营里既不怎么引人注目,又不用担心被盘查。
这可不是徐锐异想天开,而是经由古往今来无数间谍、无数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
徐锐换上伪军少尉制服,离开了南霸天的家,便顺着大街,径直前往伪军第二旅的旅部而来,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鬼子、伪军的巡逻队,却没有一拨鬼子、伪军的巡逻队拦他,更没人盘问他。
找到伪军第二旅的旅部,徐锐抬腿就从正门扬长入内。
守门的那四个伪军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斜一下,任由徐锐昂然入内,显然,他们已经把徐锐当成了真正的伪军,当然,他们也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有人冒充伪军,至少自从第二旅组建以来还没有过。
进了旅部大门,徐锐便看到两个伪军军官正在前面走,一个少尉,一个上尉,两人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着什么,徐锐便隔着七八步,不疾不徐跟在后边,这点距离,根本就不足以对徐锐的听觉构成影响。
“强哥,你说安达僚太这老鬼子这次会怎么处理咱们?”
“处理?是一旅的那些个土匪挑衅在先,安达僚太凭啥处理咱们?”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安达这老鬼子却不会跟咱们讲理。”
“不讲理就不讲,大不了就是死,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怕个球。”
说到这,两人的声音陡然轻下去,不过徐锐却仍然可以轻楚的听到。
一人说:“强哥,听说三位营长跟参谋长闹的挺厉害,有这事没?”
“是有这么回事,陈世团这王八羔子把大伙都给卖了,害咱们当了二鬼子,我也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何况鹏哥他们几个,鹏哥他们几个原本全都拿陈世团当亲兄弟看待,就格外受不了这个。”
“强哥,我一直没有闹明白,这到底咋回事,参谋长到底干啥了?”
“陈世团到底干什么了?上次在屋檐坑,这王八羔子明知道咱们要打的是36师的友军,却骗营座说只是一伙土匪,营座信以为真结果就把36师的友军给打了,现在咱们手上已经沾了36师友军的鲜血,怕是再回不去了,唉。”
“说啥,上次在屋檐坑咱们打的是居然是36师的友军?”
“可不?我听营座说,宋希濂都已经把状告到了蒋委员长那里了。”
“妈的,这下可咋办,咱们不得一辈子给小鬼子当奴才,当狗了?”
“唉,谁说不是?所以说兄弟,随他安达老鬼子怎么处理,反正无所谓了,大不了抄家伙跟鬼子拼了。”
听到这里,徐锐就基本弄清楚罗丰投敌的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