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奸细”不是别人,当然就是南霸天、至尊宝还有老酒,至于随行的另外十六个土匪,却没有觐见川口的资格。
老酒一看到坐在红木大板桌后面的川口平次,或者说一看到川口平次的肩章及领章,他就知道这是小鬼子的一个大佐,是个很大的官了,当下便躬着个背,赔笑脸说:“太桑,我们不是奸细,我们真不是奸细。”
川口平次将目光转向黄守义。
黄守义便赶紧将老酒的话转译过去。
“不是奸细?”川口平次听完黄守义的转译,又道,“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老酒便说道:“我们是大梅山独立大队的人,这位是我们的中队长,也是我们大哥,南霸天,我是老酒,这位是我三哥至尊宝。”
“南霸天?老酒?至尊宝?很有意思的名字。”
“太桑高见,我们以前是青牛寨的,这是我们的匪号。”
黄守义转译完了之后,又加了一句:“太桑,我们中国的土匪大多用匪号,而很少用他们的真名。”
川口平次便也不再追问三人的真名。
川口平次换了个话题:“你们既然是大梅山独立大队的兵,不在梅镇呆着,却大清早的跑蒲城来做什么?想刺探皇军的情报吗?”
“啊不不不,太桑误会了,误会了。”老酒听完了黄守义的转译,吓得连连摆手,一个劲解释道,“太桑是真的误会了,我们兄弟伙是因为在大梅山独立大队混不下去,所以才想着到皇军手下讨一口饭吃,却不知道太桑是否愿意收留?”
“纳尼?”川口平次讶然道,“你们想要替皇军办差?”
“哈依,哈依。”老酒学着日本人的样子,连连点头哈腰。
一边的至尊宝也跟着点头哈腰,只有南霸天冷冷的一言不发。
“把他们带下去。”川口平次示意卫兵将南霸天三个带下去,然后扭头问黄守义道,“黄桑,对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黄守义皱眉说道:“我觉得此事十分可疑。”
“可疑?”川口平次道,“黄桑你的意思,这是假的?”
“倒也不是。”黄守义不敢把话说死,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他怎么解说?不过他对南霸天三人的突然归降是真的很怀疑,又说道,“太桑你想,他们在梅镇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反水投奔皇军来了呢?这其中会不会有隐情?”
川口平次皱眉道:“这也就是说,你也不敢肯定,是吧?”
“哈依。”黄守义老实点头道,“太桑明鉴。”
“明白了,黄桑先请回,等有事我再找你。”川口平次先打发走了黄守义,又让卫兵把小鹿原俊泗请了过来。
小鹿原俊泗就住在宪兵队司令部,很快就到了。
川口平次便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然后问小鹿原俊泗道:“小鹿原桑,你怎么看?这几个支那人是否可信?”
小鹿原俊泗道:“川口桑,既然你觉得这几个支那人可疑,杀了便是,又何必费那心思甄别他们是否可信?”
川口平次笑笑,没有回应小鹿原俊泗的提议,而是反问道:“小鹿原桑,你是从陆大毕业的高材生,更曾经去往德国深造过,我想请问,大东亚圣战,帝国胜算有多大?或者更加的直接一点,你认为帝国能够打赢吗?”
“当然。”小鹿原俊泗道,“帝国必胜。”
“是吗?”川口平次又道,“你真的认为帝国必胜?”
小鹿原俊泗便立刻沉默了,对于中日战争,抛开个人情感不讲,抛开那些头脑简单的狂热的好战分子不讲,每一个头脑清醒的日本军人其实都非常的清楚,日本要想赢得这场战争其实大不易,因为中国太大了,人太多了!
如果不能解决占领区的治安问题,如果每打一个县城都必须派军队驻守,这将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先不说日军是否拥有这么多兵力,既便有这么多军队,要维持这么一支庞大的驻军的消耗,将是个巨大包袱,日本的财政将被拖垮。
“中国太大了,人口太多了,我们不可能在每个县城都留下足够的兵力。”川口平次抬头凝视着墙上贴着的皖南地形图,沉声道,“所以,我们必须实施以华制华的战略,借助中国人的力量,在维持占领区治安。”
小鹿原俊泗道:“所以你想收编这伙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