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太太知道秦桑在担心什么,但是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宋诗璇的母亲叫童雅,而且才去世没几年,安婉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宋诗璇绝对不可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阿桑,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婉莹死亡的真相,我一直瞒着,佑城只当她是意外身亡。我当初叫你去找她,是希望你能把她接回来,她怎么着也是慕家小姐,不能委屈了她的婚事。你自己去就算了,还带着之景一起去。如果你能妥善处理这件事,她就不会离家出走,被人贩子拐了去。当时她们被偷渡卖到国外,船在海上出了事,全都死了。后来人贩子抓到了,也确认,她的确在船上。人都已经死了,还提她干嘛。”慕老太太责备道。
“可是……”秦桑真的感觉宋诗璇跟十七岁时的安婉莹太过相像,否则,她也不会旧事重提。
说起安婉莹,就不得不说慕佑城的另一桩风流事。
慕佑城十七岁的时候,跟家庭教师相爱了,后来那名老师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女孩。
慕老爷子见那女娃长得好看,便取名婉莹。
但是慕佑城那时候才十七岁,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当爸爸,照顾一个孩子。
为了不影响他的名誉,慕老太太将孩子送到了自己的姐姐家寄养,跟了姐姐夫家姓安。
安婉莹从小在安家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但安家的人都对她很好。
就在安婉莹快要考大学的时候,慕老太太才对儿媳妇秦桑说出了真相,告诉她,慕佑城在跟她结婚前,有一个女儿,已经十七岁了,一直寄养在安家。
慕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安婉莹能回到慕家,改姓慕,然后在这边上大学,毕业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
慕家千金怎么也比安家养女的身份来的尊贵,秦桑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表示愿意接受安婉莹,慕老太太这才让她去接安婉莹回慕家。
谁知道,安婉莹得知自己的身世,不愿意跟秦桑回慕家,养父母都劝她,回自己的亲生父亲身边去,她却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离家出走了。
事情后来的发展,谁也没有想到,安婉莹离家出走遇到了人贩子,被卖到国外,却因为船在海上发生事故,一船的人都死了。
慕佑城对这个还没见面,就去世的女儿,没什么印象。
但是秦桑却在安婉莹临死的前几天,见过她,所以印象深刻。
她甚至因此自责了很久,怪自己没有处理好,害得一个如花般的生命消逝了。
可是,秦桑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她见到宋诗璇,简直就像跟安婉莹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让她怎么能够冷静,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其中透着古怪。
她也担心,她也会怕,如果她看错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宋诗璇真的是安婉莹的女儿,那慕之景便是宋诗璇的亲舅舅。
那年慕之景六岁,也许因为年轻小,加上事件过去了太久,他一时没想起来,但是他也是见过安婉莹的。
“秦桑,你冷静点听我说,你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你最近太累了,想多了。”慕老太太安慰道。
“妈,您不知道,真的长得特别的像。”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婉莹也死了那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为当年的事愧疚,但她的死真的不怪你。诗璇只是跟她长像,也只是像而已。”
“我知道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就是你想多了,诗璇这孩子真的很懂事,人又聪明能干,之景宝贝的不得了呢。”慕老太太笑道。
秦桑点点头,说:“我怎么听说,她流产了两次,以后不能生育了。”
慕老太太悄悄俯到秦桑耳边,“在肚子里装着呢,怕她们俩陷害,故意那么说的。”
“她们敢。”秦桑一听,急了。
“有什么不敢,你这么多年在国外,你以为之景是怎么长大的?被下毒,被人暗害了不知多少回。你这个当妈的,自己想一想你称不称职,光想到自己受不了,想没想过孩子怎么办?最严重的时候,之景还进过精神病院,如果不是我这把老骨头撑着,你能见到这么好的儿子?你别光顾着怪佑城不是好丈夫,好父亲,你也不是好母亲。”慕老太太说完起身,离开了舞蹈室。
慕老太太出来以后,叹了一口气,她要不是为了宝贝孙子,她真不想原谅秦桑。
慕之景从来没有怪过自己的母亲,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慕佑城的身上,可是,慕老太太身为女人,她再清楚不过那种感受。
那要有多狠的心,才能打掉腹中的孩子,扔下年幼的孩子,远赴国外。
换了她,她誓死抗挣到底,绝对不会容忍那两个女人进门。
任由别的女人住进她的家,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
可偏偏秦桑就能甩甩袖子走人了,然后慕家完全乱了套,正牌夫人走了,二奶三奶进了门。
正牌太子爷被赶去了寄宿学校,带来的拖油瓶享受着慕家少爷的待遇。
如果秦桑不走,慕老太太绝对不会让高氏姐妹进门,她走了,慕老太太还能坚持什么?
儿媳妇跑了,难不成,她还要逼着儿子一辈子不娶吗?
慕老太太回到客厅,正好见到宋诗璇从楼上下来,她笑着冲宋诗璇招手。
“奶奶,已经四点多了,之景还没忙完,我想去公司等他。”宋诗璇说道。
“你坐一会儿,奶奶帮你打电话,催他一下。”慕老太太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慕之景的手机,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人接听。
此刻,慕之景依然在昏睡,宋奶奶却着急地不行,虽然林若没有对他怎么样,可是把他迷昏在这里,早晚闹出事来。
宋奶奶将手机拿到慕之景耳边,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他眼皮动了动,可就是醒不过来。
她老人家想通风报信都不行,别人都看不见她。
宋奶奶灵机一动,看见桌上的剪刀,既然手机铃声吵不醒,朝他脸上泼水也不行,那就让他见点血吧。
十指连心,扎指尖最痛了,她就不信,扎不醒慕之景。
宋奶奶拿起桌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扎向慕之景的指尖,很快冒出一个浓黑的血滴。
“血怎么是这种颜色的?”宋奶奶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