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碎星团内情的人都晓得,真正决定一切的是那个人,有这么一号成天开挂的团长在,碎星团根本不需要军师,什么都他说了算,不但自己运筹帷幄,有时候还自己亲自执行,坑得死曜组织不要不要的,“百度军师”韦士笔,真实功能不过就是个大管事,甚至是个摆设。
但对于中、低层的团员,基本没什么机会看到那个人讲计画、下命令,感觉上,团长就是个橡皮图章,整天悠来晃去,或是跑得没影,超级没有存在感,而真正讲解计画,摆足军师模样的,就是韦士笔。
因此,看韦士笔站在地势模型前,指点战术,这些碎星者都深感怀念,觉得仿佛重回昔日。
当然也有并不如此感同身受的,尤其是那些轮廓明显异于大地人士的海外佣兵,他们纯粹收钱办事,对碎星团没有什么向心力、认同感,这次随同跨海而来的十余万人中,五分之四都是这样的佣兵。
……佣兵没有忠诚度可言,但只要能确保他们的收入,让他们持续打胜仗,持续有战利品入账,就没有忠诚度问题。
“密侦司连同李氏诸王谋反,带头的神妃出身龙家,此事已天下皆知,现在各郡诸侯对龙家格外忌惮,怕他们与神妃联合,帝国易主,所以在这时候攻打帝都,无人来援,我们若与龙家冲突,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支持龙家。”
韦士笔笑道:“当然了,我们也不用真的与龙家死战,以龙家人的自私习性,只要他们相信,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帝都,不是他们,龙家就不会和我们正面冲突。”
在场的碎星团将士,纷纷点头,最近的几场战局,龙家的抵抗确实很不对劲,孱弱的防御,配不上沧溟龙家的大名,简直是虚应故事,特别是刚结束的沧北城一战,看似战况激烈,禁法重重,难以攻破,但早在攻城战开始的一个时辰前,龙家便一道密令,调走沧北城中的龙家精锐,留给碎星团的,不过是个徒具形式的空城。
“不过,韦帅,龙家这态度,我们不能大意了。”
一名满面伤疤,既有刀伤,复有烙铁疤痕,连鼻子都被削平,变成一个焦黑的烙痕,名符其实的一张鬼面,任谁看了都是一阵心惊肉跳,没什么人能想到,这样一个鬼面人,当年是第一大队的要将,刑戚。
第一大队的成员,是冲锋箭头,是敢死无双的勇士,但能够当到重要干部的,没有一个是只会冲锋却没脑子的莽夫,刑戚也堪称智勇双全,听完韦士笔的安排,思索之后,便提出质疑。
“龙家不和我们正面冲突,保全力量,狼子之心,昭然若揭,如果我们只顾着往前进攻,任由龙家积蓄力量,占据我们的后方,随时能对我们下手,又或是我们与李家死战时,从背后打来,届时……”
碎星团并不是上下阶级森严,不允许底下提出质疑的组织,相反的,极为鼓励团员发挥才干,觉得上面的战略、战术有什么问题,都能提出质疑,刑戚的作法,着实是碎星团的传统。
这个质疑提出,在场诸将的目光,都投到韦士笔的身上,而他微微一笑,道:“这个疑问非常好,所以度过颖水后,对于前面的平野原、太平三镇,我们既攻也不攻……”
“攻也不攻?”
鬼面刑戚声音一顿,若有所悟,旁边角落里,一名面目全非的汉子,满脸横七竖八的刀痕,快步走上来,带着一叠文件,交给韦士笔,并且向他身旁的尚盖勇点了点头。
只看面容,这名汉子的身分,已经难辨认了,但碎星团的老成员,却都对他的背影很眼熟,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盗拓!原碎星团第三大队的副长之一。
看到这一位现身,在场众将心中有数,在碎星团四大队中,韦士笔所辖的第四大队,管理情报,尚盖勇的第三大队却是专门负责暗影工作,无论偷鸡摸狗,还是刺杀埋伏,都是由他们进行,盗拓的出现,绝不是单纯送情报,而是代表一项军事行动,已经准备完毕,上弦待发了。
韦士笔取过文件,看了两眼,露出微笑,“果然不出所料,龙家徒有强名,却不懂用兵,他们表面上撤走重兵,让我们打通往帝都的路,其实秘密集结在水镜湖,窥着我们的背后。”
尚盖勇跨前一步,道:“今晚,由我亲自带队,奇袭水镜湖,要龙家人知道,少对我们玩小伎俩。”
韦士笔微笑道:“剩下的人跟着我走,趁着水镜湖打翻天,我们往北打荆棘寨,夺汉水四城,占下做为我们的根基。”
这个大转弯,超出碎星诸将的意料,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韦士笔笑着宣告。
“……你们猜得不错,我们此行,压根就没想过攻打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