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光瞬息万里,越来越快,嘎古掌握着阵中一切,前后只是十几下呼吸,已经不知遁出多少万里,转眼他便来到光路的尽头,飞身进入终点的那道光,要从中脱出。
……脱出了!用江山社稷图来对付自己,是最可笑的错误,稍后那个人族就会知道,他犯了……
想法顿住,进入光团中的嘎古,骤觉有异,周遭空间变动,甚至连时间的流速都不同了,这个出口显然发生了变异。
惊愕中,时光飞速流逝,光阴如刀,刀刀催人老,嘎古只觉神意困顿,身躯出现老化,心中大骇,双手紧持木杖,苦修的术力源源不断透出,全力抵抗时光长河的无情冲刷。
“哈哈哈,兽尊大人辛苦了,你在这里头胡乱添加的那些变化,外人清起来挺费劲,你能在领便当之前,自己动手清了,真是方便我不少,帮大忙了。”
无穷血光消失,整个世界重新展开,又化成满满的石峰、木山、竹林,天地重新界定,嘎古被困于那一点光团中,抵御着时光冲刷,却看见在前方老远处,莲花般的石峰之顶,那个病容青年双腿盘坐,一脸微笑。
病容青年手掌摊开,掌上一张张木石之牌,犹如光符,交织成阵,在掌上运转,宝光流泄,内中所蕴含的秩序,恍然近乎于“道”。
嘎古目光紧缩,盯着温去病手中的光,心头剧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就在明悟中冒出来。
“那是……”
“傲慢是种要不得的悲哀啊,兽尊,你钻研半天,连江山社稷图是宝而非阵都不懂,还自以为很懂的样子,真亏了你啦!自以为聪明创意,胡乱添加一些甚么杀着,根本没弄清楚,设计图的真正威力所在……时间与空间,把握住这两项就已足够。”
温去病笑道:“我曾在这里植下自己的那份社稷图,与狼王庙这里的那份合并,这份大,我那份小,只能渐渐侵蚀,要取得主导权估计要几十年,但……不知道哪里来的傻逼,强行关闭了社稷图的防卫,让我提前几十年就能收设计图入手,哪怕还不算完整,可……也够过瘾了吧?”
那完全是意外之喜,在狼王庙看到江山社稷图被关闭时,自己心叫不妙,却也知道机会藏在其中,只要能挨过这一劫,更完整的一份江山社稷图就能入手,虽然……因为强行关闭,需要相当时间养护,才能复原,可自己的长才……正是修理!
一直待在狼王庙遗址没离开,就是为了修复,过程是辛苦了点,但总算及时赶上,抢在兽尊到来之前,修复了社稷图,然后拿来装逼。
“无知小子!以为拿了社稷图,就能抗击天阶?”嘎古吼啸道:“再听一次,你的狂妄,要配得上你的实力啊!”
木杖上发出血红邪光,交织成云,蒸腾体外,挡住时光之流的冲刷,把江山社稷图赋予的世界镇压,点滴转移,那是难以想像的大力,但嘎古体内一股新成形的世界之力,正将外部所承受的压力,迅速转移、卸去。
江山社稷图的压制,对兽尊仅能维持一段极短时间,只需要再短短数秒,嘎古就能脱困,杀人、夺宝。
“……不完整的江山社稷图,确实不足以困住天阶,不过,只要能消耗你部分力量就够。”
温去病耸耸肩,空着的另一掌摊开,一座金黄色的宝塔,周围环绕七彩光华,尖顶诸天,在掌中不住旋转。
无量周天塔!
彩光冲天,无量周天塔飞上九霄,迅速放大,仿佛能够镇压山岳,遮掩半边天,跟着就直直落下。
“……道器!”
嘎古发出愤怒的嘶吼,道器不同于寻常法器,不但具有成长性,而且在灌输满力量后,于特殊环境下,发挥出的力量甚至能横击天阶。
狼王庙遗址,充满香火神灵之力,就是这样的特殊环境,无量周天塔如山岳般镇压下来,配合未解的江山社稷图,覆天盖地,构成一个近乎完美的杀局。
“休想!”
嘎古一声雄吼,全力凝运,一个红眼血牙,高巨如峰的狼魔形象,自体内膨胀出现,举天撑地,抗衡江山社稷图的光阴冲刷,也挡住无量周天塔的下击。
“这样的小手段,就想……”
咬牙切齿地说话,嘎古脸色忽然大变,压抑不住地一声惊呼。
“……兽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