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耀虽然年过六旬,就是那下颚处的胡子也都是白的,看着与那些个迟暮老人一般无二,可是那一身筋骨却依旧硬朗非常,从高大的马头之上一个翻身下来,动作利索丝毫不亚于年轻人。
祁景宗二老爷三老爷还有旁的夫人少爷小姐们见太老爷回来了,有些甚至还不认得这一位老祖父,只是跟着人在那喊祖父,然后齐齐都给他躬身行了礼。
祁天耀下了马,拂袖示意他们都起来,然后他抬头望着祁府门第之上,那块他一手打下来的红漆牌匾。
以前的一幕幕辉煌不由得自眼前虚晃而过,那些回忆清晰恍如昨天,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回来了啊?
那时老伴去世之后,他心无杂念,便重新领着兵马继续进驻边境,他记得自己走的那时候孙子这一系,三房加起来,不过只有三两个女娃还有三四个男孩儿,可是如今回来,这门口二十好几个男孩女孩,甚至有些已经出嫁了没能回来,这差别岂是一星半点的?
又看看面色各异的,他传承下来的这些血脉,祁老将军目光神态复杂,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感怀,只不过是老眼睛有些湿润罢了。
忽视其他的,到底他奋斗一身,为得他的这些子孙争得一席之地不是白费的啊。
他身为祖父,为他们尽到的责任已经完全尽到了,可是身为子孙,他们却并没有做到他们该做的事,任由着祁府门庭,日渐凋落……
祁景宗可没他老爹那般思怀,他左右看了看,哪里都不见自己对之印象已经模糊了的二儿子,可之前他已经得到自己二儿子的画像,长得与自己很有几分神似,所以祁景宗还是能够辨认得出哪个是自己儿子,哪个不是的。
可场上好些个护卫或是随身便衣的青年,他找不到自己儿子的踪迹。
所以对老父的一番慰问之后,祁景宗便问出了心里的想法,同时也是二老爷三老爷,还有夫人等人的想法。
“爹,不是说武哥儿今日是与您一道回府的么?”祁景宗笑道,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怎么我没看见他,好些年头没见着武哥儿了,我这心里也是惦记地慌的。”
已经从自己那去了边关又回来的儿子那得知祁朝武的能力,二老爷三老爷笑呵呵地道,“是啊,我们也是好些年头没见着武哥儿了,不知武哥儿如今如何,听那俩个混小子说,武哥儿可是一表人才英姿飒爽得很啊!”
旁的夫人闻言,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神色黯淡的儿子,心里一口气憋的没上来,所以不阴不阳地道,“二少爷只怕还不记得二叔三叔长什么样子了吧!”
从上次夫人将她们儿子推出去起,二夫人三夫人就已经对夫人不感冒了,此时的话便是在说二少爷不认得人,但也是在说她们二位的男人以前看不上二少爷!现在才来巴结岂不会太晚了!
所以旁的二夫人便没有多客气,笑道,“夫人这说的什么话?二少爷是祁府的人,自然是不会把祁府忘了,倒是夫人,怎么二少爷锦衣归来,您听着这话里酸里酸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