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帝把心思透漏出来,最终的结果便是梦妃的沉默相对,之后恁凭如何狡诈想要激她与他说话,梦妃都将他视作透明人,决定不再置喙出半声,这就苦了祁瑶枫跟老太医了,禹帝动不得也舍不得动梦妃,使唤跟出气的便只有他们。
骂他们一个医术无能,迁怒他们一个无才无能不会照顾丈夫……
祁瑶枫担心他给提出什么纳侧妃的话,不由得道,“这么晚了,母妃怕是饿了,枫儿想叫下人们去做些粥汤,不知母妃喜欢何口味?”目光询问的是一肚子不满愤怒的禹帝。
见她问自己梦妃的喜好,禹帝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眉宇一扬便道,“你母妃口味清淡,要莲子百合粥便可,朕要桂圆莲子粥。”
祁瑶枫看了梦妃一眼,见她垂眸没反对也知禹帝说得没错,轻声应诺,没忘了老太医,老太医笑呵呵表示要两碗百合粥,老人家得吃些清心凉肺的。
祁瑶枫把外面神经绷得紧紧的阿梅阿如姐妹俩唤进来,交代了一番便叫她们下去了。
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今天皇帝与姑爷那得宠的母妃一齐进府,这种阵仗不仅她们姐妹俩,整个皇子府的下人们都被吓坏了,唯恐自己出现什么差错株连九族。
阿梅阿如出去后,禹帝坐回在茶几边的椅上,鹰眸直射老太医质问,“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冷颜道,“把事情经过与朕说道清楚,不许有半分隐瞒!”
老太医暗暗叫苦,这事七皇子谁人都不告诉,连锦亲王妃都没说,端怀善皇甫乾也是被交代过不许泄露的,他如何能跟禹帝说您儿子这是在驱毒,驱毒过后就能站起来之类的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有人知道啊。
于是这老狐狸把目光朝祁瑶枫看去,祁瑶枫暗自咬牙大骂!
一说到还昏沉在床上的儿子,梦妃也面容肃穆,见老太医目光投到儿媳身上,她不由得道,“你但说无妨,母妃知你与锐儿的情分,不会做出对锐儿不利之事。”
祁瑶枫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打算越过皇甫锐跟他们说。欠了欠身,歉然地道,“儿媳也不知道相公突然病发的原因啊。”
“胡说!”禹帝立刻如会审一般,凝视着她,“身为锐儿的皇子妃,他的身子状况如何你岂能不知!亏得锐儿平时盛宠与你,可你连自己的相公都照顾不好,难道锐儿娶你回来就是娶回来供着的不成!”话机一转,声音柔下了不少,“当年你母妃在朕身边的时候,朕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你母妃无一不清楚,还时常规劝朕好好保重龙体,简直把朕的身子当成是她自己的一般照顾,如今轮到锐儿了,身边的人竟是如此无用至极!”然后目光看向梦妃,那眼神就是在说,看你这好儿媳妇把你儿子照顾得!
梦妃一面平静,祁瑶枫听得直翻白眼心中千百个喊冤,您要偏袒婆婆拍婆婆马屁也不要把儿媳当做反面教材吧?她自问自她嫁进来这一路走过来,她敢说她对他费心费力肝脑涂地,可到了这公公的嘴里,倒像是她是一个好吃懒做恃宠而骄的一样。
梦妃面容温婉,语气却略显淡漠,“别把什么事都往儿媳身上推,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儿媳这几天为了照顾她相公熬成甚样。”说到这一声冷哼自她嘴中传出,“而且当年若不是……,锐儿何苦受这个苦!”
禹帝见她还把事情说到自己头上,不由得一怒,“当年的事早已成谜,如何你至今还将事情算到我头上,难道你真是听信谣言,疑是我对锐儿下手好博得你同情?!”
“没有不信你。”梦妃淡淡的道,比皇甫锐更显魅力的凤线紫眸自进门后第一次放到禹帝身上,饶是习惯了她的凝视,禹帝心下也不禁快一拍,只见梦妃道,“你不过是告诉他那个地方罢了,但到底,锐儿是为了我才涉险……”
祁瑶枫原本还听得云里雾里,听头不知尾的,但总算是听出禹帝跟婆婆话里的一些消息,莫不是相公这腿上的毒真的是跟婆婆有关?但没理由相公因为婆婆双腿中毒暂时不能行走于地,婆婆却弃相公于不顾自己紧闭未央宫啊?!
看相公与婆婆的关系也是相处融洽不是外面那等子不孝母不慈的啊,他们会如此这其中错过下了什么?
当年唯一一个跟梦妃接触过一二次的梅妃,为什么亲王妃会带自己过去拜访她,但却又时刻防着她?亲王妃不曾说过,但是祁瑶枫却知道梅妃定是知道些隐情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亲王妃都没能从她嘴上套出来一句半句,祁瑶枫实在不敢想自己能。
禹帝摇摇头,回视梦妃,道,“你始终不曾真正信过我,这些年来半句话解释也不曾听我说,就算是锐儿的事你揭过了,那你族……”
“皇上明鉴。”一旁的老太医突然做了作揖,给不明所以的祁瑶枫也使了个眼色,这才继续道,“老臣年老事多,刚刚饮多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