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受教了。”溪望恭敬地向对方点头致谢。随后又道:“这神龛似乎用了些时日。是不是……”他故意沒说下去。
“你猜的沒错。这神龛就是压住洁玲那个。我从榕树头搬回來了。唉。洁玲是因为对菩萨不敬才招來横祸。我可不能任由菩萨在外日晒雨淋。”萍姨请两人到客厅就坐。奉上热茶才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男人死得早。我靠养鹌鹑赚钱。好不容易才把航儿养大。还供他念完大学。这孩子还算争气。毕业后在学校当教师。把我从乡下接过來。说要让我进城里享福。日子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但当娘的都想早日抱孙子。眼见生活日渐安稳。我就催促他快点成家立室。
我这儿子虽然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就喜欢看漫画和动画片。不怎么喜欢说话。身边的朋友也不多。來來去去就只有学校里那几个同事。忽然间要他找个人成家立室。的确有些为难他。为了能让他早日结婚。我也顾不上自己的颜面。私下去找教务处的陈主任。软缠硬磨地求陈主任帮忙给他介绍一个对象。
陈主任也挺热心的。不但介绍洁玲给他认识。还充当月老为他们牵线搭桥。洁玲也是学校里的老师。虽然跟航儿教的班级不同。但他们之前偶尔也有碰面。互相都对对方有好感。所以交往沒多久就结婚了。
他们结婚后还跟我住在一起。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相处得尚算和睦。可能因为学英语的关系。洁玲的个性比较洋气。不太喜欢我在家里供奉菩萨。不过。之前她只是偶尔说两句。从來沒有干涉我的事。
后來。他们买了现在这间房子。打算跟我一起搬过來。在搬家之前。洁玲就跟我说。一定把旧房子的神龛扔掉。绝对不能搬过來。她说神龛太土气。跟新家的装修不搭配。搬过來会大煞风景。
神龛又不是装饰品。而是用來供奉菩萨跟祖先。怎么能因为不好看就扔掉呢。这些年。要不是得到菩萨保佑。让我们家事事顺利。我们也不能住上这么漂亮的房子。现在环境稍微好一点。就要把神龛扔掉。不就是过桥抽板么。
她读书比我多。也很有见识。别的事我都会让她拿主意。但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我当然不肯答应。不管她怎样发脾气。我也要将神龛搬过來。
我本以为她只会唠叨一阵子。过十天半月等气消了。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可是自从搬进这里。她几乎每天都说一遍。有时候甚至会大吵大闹。都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她似乎还沒有放弃的打算。看样子是非要把神龛扔掉不可。
之前她已经好几次想把神龛扔掉。幸好都被我阻止。可是。上个星期她竟然趁我出去买菜。叫航儿把神龛扔掉。航儿跟她吵了几句。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只好将神龛搬到学校旁边的公园里。
我知道后想把神龛搬回來。但洁玲却向來发飙。说要是我敢搬回來。就立刻把神龛砸烂。我当时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菩萨肯定会生气。甚至降罪我们家。沒想到才过了两天。她就出事了……
萍姨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道:“洁玲出事后。我不管航儿的反对。马上将神龛搬回來。菩萨都已经生气了。如果还让菩萨在外受风吹雨打。恐怕很快就轮到我和儿子。我倒沒所谓。反正都已经几十岁了。但航儿还年轻。还要给李家继后香灯。要是他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他爸呢。”
在萍姨叙述期间。溪望稍微留意了一下客厅内环境。客厅内的摆设简约而洁净。在素色布艺沙发两侧各放有一个配套的小茶几。左边的茶几上有一盏台灯。圆柱形的灯罩隐约流露出一股雅致的艺术气息。右边的小茶几上什么也沒放。但隐约能看见茶几面上有一个圆形的圧痕。大小跟左边的台灯底座一致。
&d架上插满光盘盒。从盒上的片名判断。大多是犯罪类电影。当中超过半数是动画片。
此外。客厅内再无其它能引起溪望注意的物件。但他发现阳台前有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空无一物。总觉让人得有些不对劲。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此处之前是否放有家具时。大门传來开锁声。
一名年约三十。身材高大、健壮。但脸容木纳的男人推门进來。当他看见家中有客人时。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儿才向萍姨投以询问的目光。
萍姨站起对他说:“航儿。这两位是警察。是为洁玲的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