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我们这段时间的生意受局势影响大吗?”
越儿抬头看了一眼萨力特,关切地问。萨力特叹了口气,严肃地回答,“当然大啊,现在我们的生意主要只向东方走了,西方的商路不那么畅通了,前往大唐的商人还是能赚钱的。”
越儿沉默了下来,她感觉到了什么,是什么呢?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老犹太商人塔扬,以及她第一次航海经历的一个暴风雨之夜。
“当暴风雨来的时候,你能从风中闻到腥味,虽然风没有形状,但你能闻到它的气味,我的孩子。”
塔扬的话回荡在耳边,达乌斯船长指挥船员们紧急调头寻找避风港的情景也浮现在了眼前,是啊,暴风雨来临之前,风会带来雨的气味,用它的形状。那现在,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呢?是不是应该给师父和自己提前寻找好避风港呢。
“师父,如果撒马尔罕形势不好,您就跟我们一起去大唐吧,在长安,您一定也能发大财,即使不发财,有越儿吃的,就不会让您饿着。”
萨力特笑了,“果然是我的徒弟,有你这份心意,师父就没白疼你。”
“不,师父,我是认真的,如果撒马尔罕真的势如危卵,您就去长安,我和段英亲自来接你。我们应该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先找好避风港,师父。”
萨力特仔细回味着越儿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越儿,你说得有道理,看来这四年的历练你成长得很快。”
得到师父的肯定让越儿高兴得小脸发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在送走萨力特后,段英问到,“越儿,形势有那么严重吗?”
“不知道,可我好像能感觉到有暴风雨要来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儿又转向了他,“小段,记得我们在大马士革做的所有的准备吗?尤其是你的最坏的准备,我需要你在这里也要继续。”
“为什么啊?”段英大吃了一惊,“这里可是撒马尔罕啊,是我们的家,会长,周大叔,我们的家,我们的店铺都在这里,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这里甚至没有大马士革安全,听我的,从今天开始,利用我们手上的条件,开始做向东回大唐的准备,出城,路线,最少的东西和人员,但有个条件,不能被王宫的军队和士兵发现,必须隐秘。”
“那我们还等不等公子他们啊?”
段英还有些不明白,手直挠头,“起码要等他们回来商量一下吧”。
越儿白了他一眼,“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大事上就糊涂了,我们做的是准备,准备而已,应急策略,而且是最坏的,什么是最坏的情况?”
段英这才恍然大悟,“哦,居安思危,是吧?”
越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的,就算是吧,希望等回到了长安,再不需要做这样的准备了。”
段英傻傻地看着越儿,看得越儿有些发毛,“怎么了,干吗这样看我?”
段英一笑,“你才是真正的商队首领,我充其量就是一个赶骆驼的。”
越儿也一笑,手放到他的肩上,“你就是我的骆驼,而且跟老骆驼、小白橐驼一样不能少,给我带好路,我只能靠你了。”
段英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放心吧,有我在,能把你带回长安的。”
“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到别人身上,必要的时候,我们应该自己能走路,我再回到大马士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的小女孩了,”越儿自言自语,手放在“楼兰明月”上,“现在我也是一个商队的首领掌柜了啊。”
“那首领和掌柜还有什么吩咐吗?”
段英俯身行礼,非常恭敬地禀告,极其配合越儿的话,越儿满意地看着他,“恩,本首领要换衣服准备去参加晚宴了,你去请胡爷爷吧。”
“是!”
段英行了一个胡礼,转身退出,越儿忍俊不禁,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