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吗?我听一些商人说,君士坦丁堡的贵族被杀惨了,现在都纷纷往拉文纳跑了,如果迦太基不是被阿拉伯人占了去,他们说不定都跑到迦太基和埃及去了呢。”
另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三个商人打扮模样的人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彼此之间微笑着,并不发表任何评论,他们只在用眼神交流着。
“皇帝会派军队来把那些逃亡的贵族抓回去吗?”
“不会,就是要抓,他也会命令总督大人派军队抓捕的,再说了,贵族这么多,他知道谁跑到这里来了,他也没办法知道的啊。”
“但愿不会,不然,一场大战能否发生也不好说啊,那些贵族,把灾难带到了拉文纳,真是可恨啊。”
“大战?怎么可能?拉文纳可不是一座孤城,佛罗伦萨和罗马都可以抽调兵力支援我们,再说那么漫长的大海航线,他们开到这里也都是疲惫之师,如果打他一个突袭,迎头痛击后,皇帝的军队就乖乖地滚回君士坦丁堡了,哎,说不定啊,还能俘虏很多雇佣兵当奴隶呢。”一个退伍的老兵很得意地描绘着自己的想象。
“嘿,那什么地方最适合迎头痛击皇帝的军队呢?”
老兵卢非诺嘿嘿一笑,故弄玄虚地卖着关子,“想知道吗?这需要一个优秀的军事天才来给你们分析,嗨,德鲁苏斯,我的酒呢,赶紧给我倒酒啊。”
众人的胃口被他吊了起来,他却转移了话题,立刻引来一片叫骂声,“卢非诺,你这个老混蛋,赶紧说,不然割掉你的舌头。”
卢非诺一见众怒难犯,就赶紧告饶,“好吧,好吧,我说,我说,你们想啊,皇帝的军队肯定是坐船来啊,他们在船上肯定无法攻击拉文纳,所以他们必须登陆,而登陆地点也只有马里纳迪拉文纳海港,所以只要在这里设下埋伏,就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他的话音刚一落,黑暗角落的三个人不禁一皱眉,眼光开始扫向了这边。
“好主意,卢非诺,请问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登陆呢,你不会叫总督带领士兵从现在开始就埋伏在那里吧?”黑暗中的长胡须老者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次可真把卢非诺给问住了。是啊,皇帝的军队什么时候来,可谁也不知道啊。
看到卢非诺哑口无言,众人又开始哄笑起来,直到酒馆老板出来打圆场,“好了,先生们,这里是平民和穷人的酒馆,那些事情让总督和他的贵族朋友们去想吧,感谢基督,今天晚上我们有美酒喝!”
在德鲁苏斯成功地将话题转移开之后,大家的气氛又开始热烈和融洽起来,欢声笑语一片,充斥着拉文纳城的一个普通的角落。
“法乌斯特,皇帝会不会派他的雇佣兵攻打这个城市,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可真的没有地方可逃了,”卡图也许是因为年轻,总存在那样多的顾虑,他知道逃亡一次,财产就丢掉很多,没有杀身之祸,谁愿意舍弃君士坦丁堡的舒适生活而流落到此啊。
“放心吧,我的朋友,这里最大的是总督,在总督葛里迪齐奥的庇护下,皇帝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别说雇佣兵,就是罗马的国家军队也不敢轻易攻打这里,放心吧,我的朋友卡图,”艾列维笑眯眯地看着他,解除着他的担忧。
“也许吧,但你们最好一直向基督祈祷,”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转头去看,一位长袍披巾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披巾蒙住了她的头发和大半张脸,很难看清她的真实模样。
“阿加塔小姐,你来晚了,”法乌斯特热情地邀请着门口的那位年轻女子。
阿加塔向他们走来,边走边摘下了蒙在头上的披巾,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居然是标准的罗马美女的造型,脸上带着骄傲的冰冷之气。
她的出现让三个已经到场的高级ji女顿时相形见绌,贵族女子身上特有的气质顿时将她的三个同性压了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四位尊贵的先生打算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是吧?拉文纳城最有名的罗多帕雅,还有普里赫拉和阿弗莱丽娜,足够让三个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贵族醉生梦死,可你们这样的享乐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呢,也许追捕你们的雇佣兵已经在路上了。”
“哦,不,阿加塔小姐,没有任何雇佣兵敢在拉文纳城里逮捕贵族,这里是总督的地盘,”艾列维依然很自信,“我们知道,您的家族遭受了不幸,可那是在君士坦丁堡,而这里是拉文纳,小姐。”
“先生们,如果那个暴君不死,他和他的雇佣兵就会时刻威胁到你们,或者行动,或者等死,你们权衡,法乌斯特,打算和你的朋友们继续在拉文纳鬼混下去吗?不打算回君士坦丁堡了吗?如果想,就跟我行动起来吧。”
“当然想,阿加塔小姐,可我们该怎么做呢?”她的话引起了三个流亡贵族的兴致,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期待。
“很好,我来告诉你们,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拿回我们失去的一切,被剜鼻者不是也在流亡了十年后能夺回自己的一切吗?”阿加塔见三个人动心了,就继续发挥她的语言天赋。
突然,一个仆人出现在了门口,“阿加塔小姐,艾米里雅小姐请您过去一趟,到她的房间去找她,说有重要的事,现在。”
阿加塔站起身来,“朋友们,看,我们的有力支柱,总督和总督的女儿,先告辞了。”
贵族们有礼貌地和阿加塔告别,看她的背影消失后,法乌斯特不住地叹气,“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容易到手啊,真可惜。”
“嘿,法乌斯特,别听她的,她会毁了你们的!”
艾列维不满地叫嚷着,“女人,女人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