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从来的时候发现,从河中地区到呼罗珊的商队很少,而从河中到伊拉克的商队就更少了,至于从河中的撒马尔罕到大马士革的军队,这一路上我没有看到,当然也许是我们走的比较偏,从我们的货卖的价格上看,走这一线的商队少,所以货物紧俏。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发这个财呢?”
段英的话让大家都互相看着,不约而同地点头,果然很有道理。
“你这少年,能在路上观察这么仔细,果然很不错。”塔扬跟胡杨耳语了两下,点头称赞段英的见解。
接着,程二牛、祝小六、康雷等人都发表了自己观点,都是跟商队有关系的,都受到了塔扬的表扬。
当问到王长齐的时候,书生一直紧锁着眉头,半天才说,“我一直在想一句话的实际意思,是我从书上读到的,也是听很多商人说起的,但我到现在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越儿和海伦都很有兴趣。
“用我们汉人的语言,就九个字,‘度远近,辩贵贱,调余缺’,但我没经过商,这一路上也是跟着老掌柜和越儿走走看看,今天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也许能有点启发吧?”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塔扬对王长齐说的汉语没听懂,就问胡杨。
海伦听出了大概的意思,用他能听懂的希腊语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老犹太人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
“长齐,把你的意思完整地说出来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胡杨老人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王长齐,“你的这句话,有可能是今天晚上最重要的。”
“我的意思,其实跟大家的意思是一样的,多买这里便宜的货物,到需要这种货物的地方去卖掉,知道这里缺什么,到有这种货物的地方去买来。”
“具体一点呢?你想让商队怎么做?”
“带上大马士革的货,回撒马尔罕;再带上撒马尔罕的货,来大马士革。”
胡杨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你的主意是个好主意。其他人还有吗?”
海伦咳嗽了一声,“我想说两句。”
塔扬和胡杨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家都期待这个聪慧的女子的高论。
“我知道,商队从撒马尔罕到大马士革走一趟,能给商队带来财富,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商队式的长途跋涉,尤其是老人、女人和孩子。胡老掌柜已经高龄了,身体不适宜再作这样的跋涉了,而我的小主人才十一岁,路上能耽误很多时间,这段时间她能学习到更多的东西。虽然我们在集市上的店铺生意一直不太好,但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什么地方没做好,并不是店铺不能开,只要我们重新调整经营策略,就一定会有所改善的。还有,我的主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就是要等哈里发回来,去拜谒哈里发。”
“她的话很有道理,生意不好,不是生意不能做,而是没做好,好好想一想哪些方面没做好,怎么做,这个更关键,”塔扬不遗余力地称赞着每一个人,然后又转向越儿,“你把大家每个人的话都记在心里,然后拿出你的主意来。”
越儿惶恐地点了点头,“那,您能在这方面给点建议吗?”
“好吧,既然你们都说了,我也来说两句,老伙计,你比我年长,我也是年轻人了,就先说了,”老犹太人冲老波斯人一眨眼睛,“刚才海伦姑娘提到了店铺,那我就说说店铺吧。我们犹太人做生意呢,有两个行业最能赚钱,那就是嘴巴和女人。嘴巴呢,就是吃,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不管是农夫还是贵族,都要吃饭;而女人呢,男人挣钱,而女人是花男人的钱,远的不说,就说大马士革的贵族们,他们买珠宝买首饰,是给谁买的,给他们的女人,围绕着女人动脑筋,你的生意就会兴旺起来的。当然,你要知道他们的女人最需要什么,最喜欢什么,对什么最舍得花钱,这才是关键。”
“还有呢?”越儿托着下巴问。
“还有,就是进货的时候不要看着好就进,要想清楚,你进这颗宝石,想卖给谁,谁会来买,你能出到什么价格,能挣多少钱,还有,越贵重的东西绝不能轻易摆在店里,而是锁在柜子里。这点,老伙计,你早就应该教她了吧?”
“啊,有些东西,还是你教她更有效果,或者让她自己领悟,我们都是引路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越儿撅着嘴巴,认真地听着,渐渐地,她的小脑袋里形成了自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