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沙暴要来了!就地隐蔽!保护好自己!看护好骆驼!”
虽然在长安出发前的那个冬天,在胡杨老人的指点下,大家都做了防沙暴的演习,后来在沙州出发前,一盏灯又同样演习了一次,所以商队虽然慌乱,还是有条不紊,如同在甘凉道初遇响马那次。
越儿的老骆驼和小骆驼一起跪在了地上。段英赶紧将越儿的骆驼也拉着,跪伏在地,将越儿赶紧从骆驼上扶下来,迅速地打开后面驮着的一卷羊皮。
这个时候,令狐楚和马龙急急忙忙地赶过来。马龙冲了过来,把自己的马强按在地下,躲在了骆驼的后面。令狐楚先把越儿和段英拉到骆驼的侧面,“蹲下,听马大哥的话。”
说完,他冲向了白笑玉,同时把一块很大的布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两个眼睛。
伙计和脚夫们紧张地将马匹按跪在地上,尽量都放在地上,放在两匹骆驼中间,并将一块很大的布包住马的眼睛,不让沙尘进去。。
每个人的身上都裹着一块很大的皮子。
每个人的头上都蒙着一块很厚实的布。
每个人的眼睛都紧张地向四外张望着。
天空还是那么蓝,太阳还是那么白,越儿疑惑地看了段英一眼,他们两个同时抬头,看到旁边的哥哥令狐楚还站在那里巡视四周。
令狐楚看到不远处胡杨父子和昆仑奴火耳已经准备好了,冲他紧张地点了一下头;看到李俊、宋武也准备好了,冲他打了一个手势,看到周江和令狐忠、令狐义、石铁信也准备好了,看到程二牛、祝小六、王长齐也躲在了一起。
见哥哥在四处张望,越儿笑了一下,“大家都这么紧张干什么啊,沙暴还没来呢?”说着,她起身站了起来。
“沙暴来了!”
越儿在起身的刹那,看到北方一条很粗的黑线,向他们这边呼啸而来,越来越近,象一道长城,又象大河里的波浪。
北方的天空,已经乌黑一片。
“趴下!”随着马龙的一声大喊,边上的段英一把将越儿拉倒了,正砸在他的身上,段英一把将越儿抱住了,紧紧不放。
这个时候马龙张开了双臂,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将他们两个压在了身体下面,两只手紧紧地抓住骆驼的两只腿,宽大的身躯和斗篷给他们搭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越儿只觉得天立即黑了。
“闭上眼!不要说话!抓紧了,别被风刮走!”
后面的话,越儿和段英谁都没听清楚,风声就呼啸在耳边了。
越儿躺在段英的身上,自己被他的两条胳膊紧紧地抱着,她摸了一下,不小心正摸到段英的手上,段英两只手扣得真紧,能感觉到他的骨头都在格格作响。
“呜——嗷——”
风声中,仿佛有千万个妖魔鬼怪在肆虐,即使在这样一个的狭小空间里,越儿依然能感觉到风钻进来,沙粒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三天三夜,也仿佛三年三月,慢慢地,周围仿佛安静了许多。
马龙直起了身体,一层厚厚的沙土从他后背哗哗地掉落下来。
“好了,起来吧,沙暴已经过去了。”
越儿睁开了眼睛,段英松开了手,先一翻身站起来,观察周围的动静,再把越儿拉了起来。
他们都将遮挡口鼻的布取下来,越儿忽然笑了,指着段英笑得前仰后合,“啊哈哈,笑死我了,你看你的脸啊,下面是红的,上面全是白的,哈哈哈。”
段英看了她一眼,“还笑呢,你不也是一样。”
越儿一愣,手擦了一下,果然,脑门上全是白色的尘土。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令狐楚也刚把压在身体下面的白笑玉拉了起来。
“大家都在吗?”
令狐楚一站起来,就是找越儿他们,当看到越儿和段英在那里说说笑笑的时候,他算是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胡西原和火耳搀扶着胡杨正向他们走来,不远处,周江等人也都逐渐围拢了过来。
“快,清点人数,盘查货物!”
令狐楚一声吩咐,又去搀扶胡杨,“胡爷爷,您怎么样?”
“呵呵,楚儿,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不会丢在着大沙漠,没事,我好着呢。这沙暴来势突然,多亏了越儿的这匹老骆驼啊。”
越儿在一边扬扬得意着。
一盏灯走了过来,“是啊,老掌柜说得太对了,这老骆驼确实经验丰富,比其他的老骆驼居然提前知道沙暴,也给我们赢得了时间来准备啊。”
没多大会儿,去清点人员和货物的伙计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