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正色道:‘不是我打耸怎么办’而是我大明打葺怎么办,皇帝陛下打算怎么办。”
豁阿掩口一笑,道:“好啦,算人家说错了话啦,那么大明皇帝陛下打算怎鼻办呢?”
这女人当真是天生尤物,其实她倒不是有心在夏浔面前卖弄风情,眼下这场面,就算她有心,也实在不是勾搭的地方,只是她天生如此,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随意挥洒间便有一股女人味儿,除非刻意掩饰,否则那魅力自然而然就会显雳出来。
这掩口一笑,娇羞自现,言语之间,更是大见娇憨。如此情态,出现在一个三十多岁已然熟透的妇人身上,却又叫人油然生出自然之极、理应如此的感觉,当真是万中无一。夏浔见了也不禁暗道:“要命!难怪她的丈夫为她送命、额勒别克也为她葬送了江山,单以风情而论,我这一生,从未见过比她更胜一筹的女人。”
夏浔收慑心神,沉声道:“皇帝龙颜大怒,已派陕西都司、山西都司、奴儿干都司出兵讨伐!哈密王、别失八里王协同出兵!”
“什么?”
豁阿夫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花容失色地道:“大明已发兵攻我瓦剌?”
夏浔慢条斯理地道:“夫人的部落只是瓦剌的一部分,而且是受瓦剌三王排挤的一份子,瓦剌……几时成了夫人您的?”
豁阿终究是个极精明的女人,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固然方寸大乱,但是一听夏浔话中有话,登时醒过神来,知道其中另有玄机,她沉住了气,缓缓坐下,问道:“瓦剌精锐尽赴鞑靶,且在鞑靼损失殆尽!大明皇帝陛下此时讨伐瓦刺,当真选得好时机!只是不知,这般时候国公还来见我,意欲何为?”
夏浔悠然道:“北疆宽广浩瀚,驰骋千里不见人烟,大明虽能讨伐瓦刺,却不能消灭草原上的游牧诸部,若想把这草原据为已有,那更是得不偿失。所以,讨伐之后,皇帝陛下自然还是要选择一个青臣服于大明的人来统治瓦剌诸部!”
豁阿心头“砰”地一跳,急忙问道:“那么皇帝陛下心中,这个人选是……“
夏浔道:“我大明曾扶持过瓦剌三王,但瓦刺三王却令皇帝陛下大失所望,如今陛下想要扶持夫人,为瓦剌之主!”
豁阿听了,一张小嘴惊得张开,半晌合拢不上,这一连串的消息,任何一条都足以叫她震惊半天,现在一平子听到这么多,饶是她精明聪颖,智计百出,一时也有些消化不了。
夏浔却不容她多想,只是说道:“撒木儿公主拥戴脱脱不花为大汗,他们自然是要被讨伐的。瓦剌三王中,马哈木遇刺、太平战死,如今只剩下一个把秃孛罗,这个把秃孛罗是马哈木同谋,自然也不可大用,思来想去,夫人您就是最佳人选了。
呵呵,我听说夫人的儿子现在已经成为贵部的首领是吧?只是夫人的儿子尚年幼,暂由夫人把持贵部大权,夫人有我大明支持,不但可以好好驾驭本部,将来把一个富裕强大的部落爽到他手上,甚至还可以把整个西蒙古都交到他的手上,可喜可贺!”
豁阿听了神色阴晴不定,心中一面想着趁瓦剌东征,大明却自背后狠狠刺了瓦剌一刀,瓦剌精锐尽出,所余守军对付别人还成,如何还是大明对手?乱军一起,哪还分得清是非彼此,也不知自己的幼子在部落中如今芯么样了。又因对脱脱不花的薄情寡义、两面三刀而心灰意冷,听说大明有意扶持她为瓦剌之主而心动不已。更开始盘算起撒木儿和其它诸部如今的实力还刺几成,暗暗估计自己有没有征服他们的力量。
诸般心思在心头走马灯般转了半晌,一时也没理出个头绪,豁阿不禁问道:“那么,大明准备怎么做?杀掉脱脱不花和把秃孛罗么?”
夏浔摇头:“杀之不得,他们虽损耗严重,却还有逃的力量。草原广袤,冬季更不易追击,一旦逃了,因为他们威望所在,总能聚拢旧部的,日久又是一个大祸害,我们打算以当初抑压贵部之法,用平和手段棒起夫人,打压其他诸部!那脱脱不花既不敢公开身份,我们也乐得装作不知道,这更利用我们行事。试想,脱脱不花东征大败已人望尽失,瓦剌又陷入履亡的危机,这时却由夫人您出面解决,整个瓦刺还有何人与夫人抗衡呢?”
豁阿想到可以把那个负心人踩在脚下,心头登时一片火热,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大帐中不住地踱步,踱了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站在那儿,望着帐中一角痴痴出神。
夏浔忍不住问道:“夫人意下如何?”
豁阿缓缓扭过头来,凤目微眯,含着煞气,沉声道:“不对!你骗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