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蓦地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巧云,只见那白白净净的一张俏脸,因为夫人这句话,已是红霞尽染,连耳根子都红透了,那双小手摆在身前也不是,背在身后也不是,局促紧张了半天,突然拉开房门便跑了出去。
虽然在北京的时候,茗儿就说过,此后一些细致处的安排,也透露出了她不是随便说说,让夏浔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突然听她说出来,还是有点心……
“这腐朽黑暗的旧社会啊!”
夏浔在心里头狠狠地谴责了一句。
“啪啪啪啪……”
算盘珠子在小荻的指下清脆地碰撞着,听着就像一首悦耳的曲子。
夏浔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小荻负责的事务本来就既杂且多,而且不能像谢谢和梓棋、苏颖那样多以遥控手段,如今茗儿怀了身孕,许多本由茗儿直接掌握的家务,也都转到了她的手上,昔年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真的已经长大了,在家里独自撑起了一片天。
“还没睡呢?有些事儿,不必事事上心,多培植几个得力的掌柜,在对他们的管理监控上设计的严密一些就成了,你就能省不少气力!”
“少爷!”
抬头一看是夏浔,小获大喜,立即丢开帐本儿,欢喜地跃进他的怀里。居移体,养移气,官做久了有官气,当初青涩灵秀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云鬟高盘的一个小妇人了,除了保留了活泼可爱的特质,又增添了些少妇的珠圆玉润,有如一朵带雳的玫瑰,魅力更盛。
或许,她最没有变化的地方,就是在夏浔面前那种活泼的小丫头情状,以及那由她独有的始终的“少爷”的称呼。
“事情多嘛,咱家家大业大,用度也大,夫人说的对,要是不善加经营,那日子可咋过?咱家现在又开了印书馆、盐场,朝廷鼓励民间养马后,咱家又办了养马场,选育、放牧,诸般事宜,哪样不管着能放心得下呀!”
夏浔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笑道:“好,少爷的小丫环终于升级成小管家婆了。”
小荻离开夏浔的怀抱,给他沏了杯茶,端到面前一看,才吐了吐舌头道:“沏了一晚上了,都快没色了,少爷凑乎着喝吧。”
夏浔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揽过小荻的纤腰,小荻红子脸,却温驯地坐进他怀里,香骨姗姗,横抱膝上,虽已是个成年的女子,依稀依旧是那个吃果子减肥的小丫头。
“哎哟,小荻现在可是重了呢,啧啧啧,这屁股又圆又结实,是个宜子之相!”
虽然做久了的夫妻,被相公一说自己身子重,小荻还是有些难为情,一抹淡淡的辜红便浮上脸颊,娇嗔道:“才没有呢,人家现在吃的又不多。”
夏浔大笑,在她颊上香了一下,轻声道:“今晚侍奉少爷,可好?”
“好是好……”
小荻有些为难地看了桌上一眼:“账都算到一半了呢,要就这么搁下就白做了,相公先洗个澡儿好不好?小荻快着些做,明晨咱们就要去慈姥山,走之前,小荻想把这些帐目盘清。”
夏浔笑道:“好,一会儿我再来寻你。”
巧云正在房里坐立不安,门扉一开,老爷走了进来,巧云顿时像只充足了气的皮球,攸地一下弹了起来,带着些慌乱地唤了一声:“老爷!”
夏浔踱到锦墩上坐了,微笑着看着她。到了这个时代已经十个年头了,他也清楚,茗儿带来的这个贴身陪嫁丫头,十有八九是要做了自己通房丫头的,除此之外,她只能孤独一生。
一个自幼侍候小姐,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不可能给她笔钱叫她离开辅国公府,又或者择人嫁了。
对这个香水梨子一般,清新俏丽的小丫头,相处日久,他也并不反感。他知道巧云现在很紧张,自然不想穷形恶像地吓着了她。不过,他打算一番云雨,待她开了窍之后,便把她抱去小幕房里。
一个初破瓜的少女,可承受不了他的伐挞,再者,已经很少享受一王二后的生活了。自打成为国公,家里府邸修罢,排场大了,规矩多了,樟棋和谢谢也注意身份,轻易不肯与他一起胡天黑地的亲热了。
小荻性情活泼,唯少爷之命是从,这巧云小丫头在他面前比小荻还乖巧,自然不会令他扫兴。夏浔觉得,这腐巧的封建社会的统治阶层,真是应该鞭笞伐讨的,当然,当他混成统治阶层的一员时,那又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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